林月见会认为她的出现适得其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首先‘后宫不得干政’就这几个字,便已经是她的大忌了。虽说法外有情,可事关朝政吏治,这终究不是她能介入的。而今日成武帝早就让人守在殿外不让人随意闯入,她这么不顾成武帝的命令,已然是引起成武帝的不悦了。
其次百里晖的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这就成了梗在成武帝喉咙里的一根刺了。眼下她儿子还背负着叛国大罪,侄儿又罔顾国法杀人圈地。罪名之大已经够她喝一壶了,若是有心人将两者的案子扯到一起解读,说不好就能扯出一桩谋逆案来。
林月见也挺能理解丽妃的,她是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或许她心中如明镜,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乘风这孩子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臣妾最是了解他的秉性。他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常年征战在外,家中无人管教,才致使他从小骄纵。若是要问责,臣妾这个当姑姑的才是首当其冲!皇上,乘风他心性并不坏呀!兄长已经这把年纪了,他可就只有乘风这一个儿子呀!求皇上看在皇甫家忠君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就宽大处理吧!”
丽妃跪在殿下,哭诉得比皇甫伯广还要情真意切。若是一个人说起皇甫家军功,或许成武帝就真的会念在皇甫家的功绩上宽大处理,可两个人都这么说……
难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用军绩来要挟,而皇帝最不乐意听到的说辞也就在此。
成武帝冷笑了一声:“忠君为国,好一个忠君为国!你儿子叛国泄露行军图,导致我军被伏击而全军覆没。你侄儿欺男霸女圈地杀人,视国法为无物。是谁,教他们这样忠君爱国的?”
丽妃匍匐在地已经不知道还能如何求情,成武帝的话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成武帝冷眼扫过她之后望向张闻広:“张爱卿,就按照律法办!命京兆府与刑部一同监刑,无需再上报。”
成武帝说完站起身望着殿下匍匐着的丽妃:“自今日起,丽妃就好生待在关雎宫修身养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事情果然是适得其反了,丽妃非但不能救侄儿,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而且还在无形之中,又提醒了皇帝,她儿子还顶着叛国的罪名。
丽妃被拖了下去,皇甫伯广摊在了地上,看着儿子被带走他无能为力了。
成武帝扫了一眼殿下的众人,最后却忽然点了林月见的名:“恩宁郡主也回家有好些时日了,是否也该回长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