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诗的第一句

说着,便吻住了季郁,将她薄如蝉翼的双唇含在自己的唇齿之间。

......

季郁穿着吊带睡裙,抱腿坐在浴缸里。

拿着淋浴的范云想一边替她冲刷着赤—裸的胳膊和小腿,一边看着她柔嫩细肤上大大小小的刮伤擦伤。

季郁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一样,微笑着说道:“记得你曾经对着蹲在树边掉眼泪的我,说过用眼泪浇灌树木是会杀死它的。原来昨天让我们哭的事情,今天想起来竟会让我们觉得好笑。还有,流泪的人心里一定是情绪充盈难以平静下来的。可是眼泪里面的盐分却会让自然界里面的植物死亡。原来植物是不会哭的,植物也不会笑。植物没有感情却能够生长。看来植物确确实实要比人厉害得多。”

范云想一边将她从浴缸里牵出来,把浴巾披在她的身上,一边说道:“所以说,以后不要再说要做我书房里的一株植物这种笨蛋的话了。你怎么会不哭不笑失去感情还能够生存?或许很多人能够做到凭借原始欲妄生存,可是你真的做不到。你每天胡思乱想,情感充沛的小脑子里总是充斥着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你总是用最迂回婉转的方式,告诉我你内心的想法和感情。我喜欢你的样子,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对我阐述奇思妙想,妙语连珠的方式。小郁,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的陪伴,需要你的支持,需要你的体谅。”

季郁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着说道:“谢谢你。”

范云想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拿起于是门前椅子上的衣服,递给她,说道:“你先换衣服吧,我去准备给你上药。”

季郁羞怯的点点头。

范云想走出浴室,拿着医药箱走到书房。

季郁轻轻推开浴室门,褪下拖鞋,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拿着两件衣裤,向卧室走去。她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内衣裤,刚欲折回浴室,范云想却出乎意料的推门进来。

季郁慌张的将手中的内衣裤背到身后。

范云想问道:“神色慌张的在做什么?怎么还没有换好衣服?”

季郁羞红着脸回答道;“我这就去换了。你休息吧,一会儿我自己涂药膏就好了。”

说着便小跑着向卧室门外跑去,关上了门。

范云想看着来不及关上的衣橱门,想到了什么,内心有些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要让她这么窘迫为难的自圆其说。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还像是原本娇羞,容易紧张,容易脸红心跳的少女一样。而他似乎却变了很多,变得更为现实,变得爱找借口,变得认为自己被别的女人喜欢,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他还爱她,他唯一爱着的人是她,就不算是背叛。

他意识到自己的虚伪荒诞。与其说季郁没有丝毫的成长,不如说是他在心里面,潜意识的不希望她会成长,不能够接受她会变化,会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至少这世界上,应该有一个人,一件事,是永远不会变,也永远不会变糟的不是吗?他需要一个能够在原地停止生长,永远谅解他,等待他的人。

他觉得自己好自私,可是,爱情或许就是占有欲和自私吧。爱情能够宽宏大量的分享吗?不能,当然不能。

爱情像是一本生涩晦淡的诗。开头的第一句总是惊艳,后面不过是爱恨缪轕的满心怨委。

季郁再一次拉开浴室门的声音打断了范云想的思路,他大步走到客厅,站在浴室门前,牵起季郁的手。整个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回卧房睡好吗?我不想和你分割疆域,各占领土。无论我在哪里,我的身边必须有你。就算是其中隔阂着半米的距离,我也觉得违心。你不是我书房的一株植物,你是我卧床上的眷侣爱人。”

范云想认真的看着刚刚从浴室里换好衣服走出来的季郁,这样充满勇气和魄力,充满柔情和爱意的说着。

两人安静的站在客厅的地板上,四周静谧无声,万籁俱寂。初秋凌晨四点钟的天色已经微微亮,泛出鱼肚白,太阳懒洋洋的缓缓升起。

季郁转过头去,看了眼窗外,然后又看向范云想,微笑的问道:“我们能不能......去屋顶上看日出?“

范云想笑了笑,去窗台上拿起她差不多烘干的白球鞋,牵起她的手向玄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