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来了很多人。

最先听到的是一道女声,似乎是个丫鬟:“把天牢里全都铺上白绸,我家侯爷生性喜洁,踩不得这些腌臜的地面。”

然后是一道音色明明有着成年人的磁性、语调却像孩童一样轻快的男声,“刚才父皇为什么不肯见我?”

最后响起的那道女声,好听的如同让人看到了空谷幽兰,“皇上说他病的太重了,怕吓着你,等他病好了再陪你玩。”

“我才不怕呢,我很勇敢——”这样的话才说到一半,就是一阵尖叫,“血!好多血,李公公身上全是血。”

手里握着鞭子的狱卒回头看,只见向来阴暗的牢房被一盏又一盏华丽的宫灯照亮,墙上和地面上都铺满了白色的绸布,遮住了从前斑驳的血迹。

不知有多少阴魂哀嚎的天牢重地,像是在刹那间变成了天上仙境,只因站在那的白衣女子绝色姝容,仿佛闪耀着灼灼的光华,荡尽了世间所有污浊。

怕血的少年扑进她怀里躲避,她十分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遮住了他的眼睛,“煜儿乖,不怕了。”然后对身后跟的内侍扬了扬下巴,“宣旨吧。”

太监捧着圣旨,恭恭敬敬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王大婚,朕心甚喜,普天同庆,特大赦天下,钦此。”

众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陶然淡淡地说:“开牢门,放人。”

芍药为李荣海解开了身上的镣铐,他浑身都是伤口,瘦的几乎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嗬嗬嗬,如果只是宣大赦天下的圣旨,侯爷不必亲自来一趟天牢吧?”声音粗粝而沙哑,喉咙像是破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