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休闷闷哼着薄弱的声丝,睁开那双绿意深深的朦胧眼睛,神识不清地说道:“师尊,我疼。”

“哪疼?”

浮休颤抖着身体,声音沉沉,语词简略地说道:“都疼……别管……睡吧!”

白顷加重手中灵力道气覆于他身上,担忧地问道:“有没有好点?”

那少年深深重重地长喘着气,似乎是把所有痛苦都化为鼻息喉音以期能缓解。他咬紧牙关,眉头紧锁,大汗淋漓,与白日里看到的那个嘻嘻哈哈,漫不经心的少年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带你去给清瑟长老看看……”

“别……没用……让我自己疼就好。”

白顷拿着干净的布帕帮他擦拭擦身子。他后背几乎都湿透,眼泪汩汩地划过眼角,沾湿发黄枯燥的发丝与枕头。白顷轻手轻脚地脱下浮休身上湿漉漉的衣物。他身上血脉错综交错,骨瘦如柴而显得青筋暴起凸显,青绿色的血脉经络在烛光下清晰可见。除此之外,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盖满奴字的黥墨纹身。

白顷看到狞然墨黑的奴字时,心里有些难受与感慨。想到当年自己十三四时还在上初中,每天吃喝玩乐,哪里经历过一点苦疼。

这浮休,究竟经历什么深沉的苦难?

翌日依旧是暖意融融,杏花飞舞的明丽春光,清脆的鸟鸣声唧唧喁喁地伫立在杏花林枝桠上。

林居净提着红木精雕的食盒,而许居慎则过来侍奉师尊起居时,白顷早已身衣整顿好,伫立在庭院门口。两人施施然作揖作礼,林居净把早膳放在庭院的石桌上。

许居慎嘴里还塞着几块糕点,腮帮子鼓鼓,模糊不清地说道:“师尊,昨晚小师弟夜不归宿,饭也没有吃,我阿娘说过,不吃饭长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