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雪发的男子静静矗立,腕间一截冷铁在广袖宽衣中隐隐若现,他凝视着脚下的长渊,冷峻的眉间映出一点暖色。

傅斯乾注视着眼前之人,怪异的熟悉感令他说不出话来。

男子自始至终也没说话,自顾自地卸下那截冷铁护腕,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然后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软刃,毫不留情地朝伤口上扎去,力道之深,几乎要将那手腕斩断。

男子明明面无表情,傅斯乾却觉得悲凉丛生,仿若天地寂灭的冷然,尽数压在心上。

那人收起软刃,直接从手腕血肉中抽出一根泛着金色的筋脉,他额上苍白如雪,唯独腕间猩猩血色,在白衣上蜿蜒出一条长长的线。

金色长筋不似人身上能生出的,一经剥出就逐渐失去了光泽,变成一条带着些灰青的软筋,被男人捏在手上。

月华如胧,这回不等傅斯乾动作,眼前万物就化为虚有了。

傅斯乾怔然不动,仍沉浸在刚才看到的画面中。

幻境大多是为了困住入境之人,但刚才的幻境,并不像是要困住他,更像是一种暗示。

风听寒在月光下望来,几乎像一场梦:“师尊,我等你好久了。”

木屋门大开着,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座高台,草木纵横交错,垒成无数级台阶。

顺着向上看去,那高台之上跪着一个细瘦的男人,他背对着台阶俯下身,脊背弯出深深的弧度。

眼前似乎还留有刚才妖精似的人影,傅斯乾敛下心神,率先往台阶上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