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看着丈夫脸色蜡黄青灰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想到儿子邵浩广不在家,老爷又病倒了,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忍不住坐在床头嚎啕大哭,邵灵慧也跟着她娘一起哭。
这两人一哭,底下跪了一地的,邵洪峰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也争先恐后的哭了起来,那阵势,就像邵爵爷临终前要给他送行一样。
老太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样吵嚷的环境,便是个康健的人也要被吵坏了。
但他能在太医院混到现在,靠的不是多么高的医术,而是精通察言观色,深谙“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真谛,遂什么也没说,屏住呼吸继续号脉。
邵爵爷这次的脉象跟往日不同,往日是虚浮散慢,若无根之草,今天却脉动短小,急促而零乱,像极了中毒的麻促脉。
老太医一惊,脸色大变。
罗夫人瞧着太医脸色不对,慌了:“太医啊,是不是爵爷他不好了?”
治病这件事,一向是病人急大夫不急,因为一旦大夫急了,说明这病基本没治了。
老太医收回了号脉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昨天也是他来给邵爵爷问平安脉,那时病人明明就是虚弱的症状,他便给开了一副补药。
给这些达官贵人看病,宁愿治不好,也不能用虎狼药,所以他开的就是些中规中矩寻常补药,当然不会有毒。
可病人昨天好好的,今天吃了他的药就晕倒了,还有中毒之状,这事简直就是黄泥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若是上头非要追究下来,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