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的蒋修思实在让人难生恶感。一模一样的皮相,不同的性格,却能给人带来千差万别的感受。表演的魅力,恐怕也是如此。思及此处,他忽然有些难过,害怕自己不能再回去继续演戏了。

他忍不住发了点牢骚:“对我来说,你们都只是陌生人,我如何能照着性子生活。每走一步,都不胜惶恐。”

正憋屈着,头上却一暖。蒋修思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头发,动作温柔至极。

林栖抬眸看他。

蒋修思却眉心微蹙,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林栖呆呆的,这人做这种表情,简直让人难以抵抗,他都几乎要搭一句“当然记得了”。

蒋修思这张脸,戏路这么宽的吗?

林栖在心里暗道一声跑题了,职业习惯又干扰了他。

而此时,可能是太过失意,蒋修思又轻叹了一句:“不记得别人也就罢了,竟然真的不记得我了。”

言语间甚是惆怅,听得林栖心惊肉跳,生怕捂不住马甲了。

“抱歉,”林栖只得低眉顺眼,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把自己都给忘了。”

表演“不易察觉”是门技术活。情绪要含而不露,但一定要能够使观众辨识出,就不得不展现精确的微表情。但他低着头,就全靠台词功力了。

“那就想起来吧。”

林栖还沉浸在戏里,被蒋修思这么突然的一句话给搞懵,怎……怎么想起来?

他不解地抬头看向蒋修思,却见他一指伸来,面色清冷而带着一点不豫之色。那神情仿佛在说,想不起来别人就算了,想不起来他就一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