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沈呈锦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人只有在亲身经历过后,才会生出情谊与私心,青湛不同于这个世道的其他人,将孝道看得重于天,心中感念是有,可要让他生出愤怒仇恨,的确不能,更何况,如今他已要开始新的生活,有了过去不曾有的牵绊。

她依偎在青年怀里,手在他背后无意识顺着墨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青年没说话,只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侧脸碰碰她的额头。

这一夜,宁兀语蛊毒又发作了一次,只不过忍着不曾发出声响。

四更天的时候,宁兀语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看到案边的沐染,正拧眉翻着一本医书。

出了一身的汗,口中更是干渴难忍,宁兀语支着身体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

沐染听到动静抬起头,见他正要倒茶,抢先一步过去将茶壶拿开,“水凉了,我去给你弄些温的来。”

宁兀语怔了一下,抬眼看着对方略显憔悴的脸色,突然无声笑了,这笑不如以往,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他撑着桌沿顺势坐在凳子上,低头由黑发遮到一侧,看不清神色,连声音也低闷不少,“有劳沐谷主了。”

沐染轻声应了声不妨事,提着茶壶出了门,等他回来时,宁兀语正倚坐在软榻边,手中捧着他方才看的医书。

见沐染进来,他便将书合好,放回原位。

沐染一边倒水,一边道:“我未曾遇到过两蛊相持的情况,不敢贸然给你解,这些日子蛊毒发作不规律,你忍耐几日,等我找到我师傅,他应当有办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