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商明明已经掌控了局势,只要一拥而上杀了他们这些顽抗之人便可,何必多此一举邀他一战。更何况,往日他从来不能在他手上抗下十招,这一次却与他战了不下百招。

围皇城,杀太子,逼宫,一切毫无征兆的,就这么发生了,猝然开始,又猝然结束。

……

游船在下一个渡口停下,北绕帝放下酒杯站起身,身体微晃,“朕未登基之前,一直遭东宫打压,几次险些丧命,那时允商痛失爱妻爱子,到炎水城杀了步雨棠推出的所谓凶手,回京后便整日闭门不出,朕只抽空见了他两面,不过半年的时间,他竟纠集手下所有人,围了皇城。”

鲁怀介上前扶住他,知道他此刻是有些醉了,出声劝道:“陛下,咱们回去吧。”

北绕帝看着他不停笑,眼中似也浸染的酒水,“北绕人人唾骂他乱臣贼子,连他葬在何处,朕都不敢让别人知道,朕在北绕绝口不提此人,出了北绕,还不能说两句吗?”

这些年来,无论北绕臣民如何评价允商,他都缄口不提,世人皆以为他恨极了此人,毕竟允商一开始,不过一介马奴之子,受他恩惠提携,才最后坐上了将军的位置,而允商,却忘恩负义,做出篡权夺位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无法堵住悠悠众口,也无法替允商平反,因为当年的一切,殿内君臣看得清清楚楚,允商是如何杀太子,戮朝臣,逼着先帝写下禅位诏书,最后被他一剑斩杀。倘若他重提此事,所有人都会发现,当年允商杀的人,多数都在东宫一脉中。

他分明是为了他,以死,以一世清名为代价,助他稳坐皇位,可在他受万民唾弃之时,他却不得不自私的沉默着。

这深夜湖中,船上都是亲信之人,他压抑积郁多年的块垒,到如今终于能吐露一二。

他指了指鲁怀介,有些微醺的说:“还有你,那么巧有人送信给你,告诉你宫内有变,这世上,有谁最了解你这血气方勇不怕死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