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史慌忙喏喏道歉,眼前这位仪态典雅的夫人明显不是画上的董家罪女,连那其貌不扬的丫鬟他们也都仔细审视了遍,于是赶紧向荀攸作揖赔礼:“大人恕罪,实是吾等办事谨慎从严,故此冒犯了夫人还望莫怪罪。”
“怪罪?汝等主上曹司空权势蔽天,有谁敢怪罪到你们校事府头上呢,那不是明摆着要找逮么。”丫鬟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瞪着他们,拂袖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校史的嘴角抽了抽,扯出个极为勉强的笑:“姑娘又何出此言,校事府捉拿犯人也是奉命行事,怎敢凭空胡乱逮捕良民呢。”
荀攸叹口气,示意丫鬟不必再言,故作宽宏大量地对校史摆手:“罢了,司空的命令汝等也不敢懈怠,本座体谅你们的苦衷。”
接着他转过头,朝一旁黑衣的马夫大声下令道:“王马弁,还不快快备马,送我和夫人回府。”
马夫恭敬地点头,连忙一溜烟跑去门口驾车套鞍,过来卑躬屈膝地搀扶夫人上车。他动作小心翼翼,看上去也是做惯服侍活的人。
“告辞!”荀攸朝校史们礼貌性地别过,眼底狡黠的光一闪而过。
眼见着马车离荀府越行越远,他冲前面驾车的王马弁低喊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阿鹜,可以停下了。”
泓雪长吁一口气忙跳下马,把额头包裹的乌巾一股脑摘下来,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黑炭,拍拍身上的草灰,往远处探头探脑。
荀攸见状忍不住噗嗤一乐,拍拍她的肩:“好了已经没人会发现你了。”
泓雪郁闷地梳理蓬乱的头发:“刚才可把我吓坏了,幸好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你那‘夫人’身上,都没顾得上我。”
“这一计就唤作瞒天过海,围魏救赵。”荀攸得意地抬眉,言语间全是自得,“向小叔借个秀外慧中的侍女过来扮作夫人,使个障眼法迷他们的双目,又有谁能看出你竟然会假扮个马夫呢,这小小计策对我而言简直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