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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般,程茵心稍稍沉了沉,若非他此刻不清醒,程茵是万万不会来看他的。

“你们都先出去。”程茵吩咐道。

屋子几人闻言快步走出,候在门口。

程茵目光随到厢房门口,见门敞开着,仿佛这样才能生几分坦荡出来。

缓步行至床榻边,只沿了边角坐下,目光淡淡扫过郑寒问的病容,心中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感伤。

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是曾经穷极满身心思爱过的男人,雁过留声,刀过留痕,即便她再要强,也不可能丝毫不在意。

这点才升起的不舍在过往回忆袭来的时候又瞬间被冲散,他这算什么,比起自己前世所承受的,不值一提。

程茵见着郑寒问苍白如纸的脸,忍不住叹息:“你整日来此做什么,明明不喜欢,却又不消停。”

话音才落,郑寒问忽然睁眼,将程茵吓得身形闪动了下。

程茵正想着该如何应对,下一刻便发觉不太对劲,似乎郑寒问眼神涣散,不甚清明。

郑寒问反反复复整整烧了两天,眼下确实神志不清,强睁着眼睛看着对面似乎坐了个人,看不清五官,但轮廓与程茵相似。

不禁笑了起来,没头没尾的说着话:“茵茵,你喜欢桃花,我都记下了……四季开花,我会让它四季开花……”

“什么四季开花,现在花期早就过了。”程茵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松了口气,知道他现在说的都是胡话,糊涂着呢。

“茵茵,我……”郑寒问顿了顿,似苦笑,“定然又是我认错了,她不会理我……”

病成这样的郑寒问还是程茵第一次见,眼下心里没底,可别烧出了毛病,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心想怎么大夫腿脚这般慢,现在还不见个人影,程茵起身打算亲自去问问。

刚踏出一步,便听郑寒问胡乱伸着胳膊道:“茵茵,前世是我负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