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时候,学校开运动会,晚上就没有晚自习,我们六点左右就放学了,”周郁喃喃说,“我家那边有一个烧烤摊,很多同学都在那边吃烧烤,我也想吃,就寻思买点带回家,然后在烧烤摊上碰到唐可欣他们。”
“他们说大家都是同学,一起吃呗,就把我拽到他们那边,我说我不想吃,我想回家,他们就生气了。唐可欣把烤串上的肉撸到了盘子里,一个人把我摁在座位上,另一个人把我的嘴弄开,她把盘子里的肉往我嘴里倒。”
“好多人都看到了,但他们都没有管,老板也没有管。”
“他们好坏啊,都好坏啊”,周郁深吸了口气,鼻音很重,带着哭腔说,“他们那么坏,为什么还可以活的那么好?”
加害者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为逻辑,在那个逻辑里他们的行为正确的天衣无缝。
即便被人戳破了,赢在自己年轻,还有未成年人渣保护法的保护,改名换姓转学一顿操作下来,又是一段崭新的人生。他们受到最大的惩罚不过爸妈的一顿骂而已,这段“光辉岁月”甚至还是日后他们向儿女炫耀的资本。
困在原地,和自己较劲的,反倒是受害者们。
向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无力。
周郁环着她的手忽然紧了紧,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向笙的脖颈上,没等她开口问周郁怎么了,周郁软糯地声音便说:“向笙,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啊。”
向笙脚步一顿,抬头便看到满月高悬在墨蓝色的天空之上,温柔地俯瞰着人间。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陪周郁到老。
但,也只是如果。
我们无法迈过名为生死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