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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玦其下奢望着,也许母亲再度回来时能给她一个最初最温暖的拥抱,告诉她“妈妈已经满血复活了。”

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推开母亲卧室的房门,就好像家中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

床铺凌乱地铺散着,栗玦半坐在床牙子上,手掌探进被窝,那里还残存着母亲的体温。

原本以为早已干涸的泪腺再次泉涌

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

她将身体趴伏下来,盖在棉被上,即使只是稍稍延缓那温度的流逝也好。

用人去暖被,多么可笑

贪婪地用掌心抚触和感受母亲的温度,栗玦知道啊,她知道她此刻落下的眼泪都烫过那近乎凉置的温度。

三十岁了。

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简直蠢毙了!

直到她再如何伸手去够,也摸不到来自王语非的体温和脉搏时,她绝望地发现,她又沉入了那个无边无际的暗夜。

没有光,也没有希望。

每当她愈是贪恋什么,她所贪恋的却流逝得愈快。

不值得的。

她不应该对任何事情倾注感情,报以期望。

另一方面,与她一起跌入梦境的小王,却是做了一个完全不同风格的梦。

甚至可以说,还带了一点小颜色。

梦里,她化身一只机敏可爱的小羊羔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撒丫子地疯跑。

又柔又暖的阳光亲吻着她裸露的耳垂,林木葳蕤,松涛阵阵,一切悠游而美好。

然而转瞬之间风云变幻,一只线条优美、身形矫健的老虎迈着优雅的步子迎面而来,冲她示威似的龇了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