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人们说美貌是命运的馈赠,可是无权无势的时候,她当即相信了这张脸也是一种罪孽。
她想到桥洞里那些剃的只剩青发茬的女人,忽然也萌生了这种想法。
若是她变得普通,变得不起眼一点,会不会就能避免这些恶心的事情。
那天是蓝玟把她从理发店拉出来的,她劈头盖脸地教训她:“你是个女生!合该享受女生的美丽!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孽呢。”她恨铁不成钢地骂:“就你这样居然还读过书,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自己瞎织什么毛衣?”
跑出来这么长时间,冉酒没红过眼睛,此时捂着脸呜呜地哭,哭得那么伤心,哭声那么细弱,像只可怜的幼猫。
蓝玟以为自己话说重了,手忙脚乱安慰她:“小酒我不是骂你哈,我是说你超级漂亮,就是个小天仙知道吗?天仙要在天仙该呆的地方!而不是在这种地方把自己变成垃圾,明白吗?变成垃圾那帮人就会更践踏你,更不会尊重你了。”
她拼命点头,那是她第一次明白自己终究要走出这个地方,走出底层生活的惨状,离开那个窒息的重组家庭。
她想要去更加广远的地方,哪怕淋雨,跌倒,也要活得有尊严。
冉酒是在离家出走二十天后被找到的,徐慧芳报了警以后警察迅速查出她的出行轨迹,当时大数据统计还没有这么发达,还得片警慢慢悠悠转。
等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云南呆了两周了,当时她瘦了10斤,脸色发黄,头发板结,真有点像个流浪乐手了。
徐慧芳下了昆明站的时候都不敢认她,精神濒临崩溃,连着扇了她两个耳光,又痛哭流涕的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