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阿发一脸不耐烦,往地上啐了一口,言语中恨恨不平,“一根裤带上吊死了。妈的,浪费我花了不少钱买她过来,全他妈的白费了,晦气。”

严微低头看阿婆收拾出来一堆旧衣服、旧物件,其中有一个生锈的铁盒子,看上面已经褪色的画,好像曾经是个装进口饼干的包装盒。她蹲下来,捡起那个盒子,打开来,发现是一叠照片和信件。

“阿婆,这个可以给我吗?”严微问。

阿婆看了一眼:“你拿走吧,这也卖不了几个钱。”

严微轻声道谢,然后把那个铁盒子揣在怀里,将仍在低声咒骂的阿发抛在身后,离开了。

回到家里,她打开盒子,小心地将其中的纸张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开来看。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阿芳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女孩,她留下了几封书信和数篇日记,那上面的字迹看起来颇为娟秀,文笔也不错。也许阿芳本身也曾是一个殷实之家中受人疼爱的女儿,只不过动荡乱世,得以苟全性命已经很不容易。此时也无从探寻她的身世,只能感慨命运多变,不知何时灾祸就会降临在任何人的身上。

几封书信是阿芳写给家人的,显然是从来都没有寄出过。那几篇日记记录了她的日常经历,多数是哀叹时运不济上天不公,不过其中有一篇引起了严微的注意——那一篇中,提到了小吴。

“没想到跟小吴熟了以后,她话好多。”阿芳这样写道,“她说自己有个哥哥,很小就来上海打拼,之后失去联系,再也没见过了。她被父母卖到上海,辗转来到宋奇这里,说她的哥哥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来救她。我心想,屁嘞,她哥哥怕不是早就把她忘记了,还做什么梦!”

严微继续读下去,发现过了几日的日记中,又有这样一段:“小吴晚上说梦话,早上起来我问她,说是梦见了哥哥。我说你哥哥到底是谁呀,叫什么名字?小吴犹豫了半天,眼睛里还流着泪,终于肯告诉我,说是叫吴超。”

看到此处,严微已经不必再看下去了。种种迹象表明,小吴应该就是超子的妹妹没错。接下来,就是要看有没有办法从韩老板那里把小吴弄出来了。至于是动用文的方式还是武的方式,那就要看韩老板是不是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