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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想到:这傀蜮谷每三十年一开,开门境以上的弟子无法进去;上次进过谷中的修士也会被谷中奇异之力排斥。这么一来,参加大比的多是新进弟子,在修为上难免要差上一些。但各宗的魁首弟子,想来总归还是很厉害的。

边寻思边走,不知不觉竟到了木晚枫的比试擂台,围观者甚众,恐怕多半是冲着木晚枫的容貌而去的。

只见那绝美的身影在擂台上辗转回荡,轻盈似彩蝶飞花,灵动似游鱼嬉水,伴着阵阵喝彩声,一时间瞧得愣住。

不过,似乎木晚枫也在掩饰什么。

据不二了解,她的战斗方式,似乎没有这么花哨。

也不知过了多久,擂台之上的比试结束,木晚枫赢得毫无悬念。

便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她缓缓走下来。下一场比试还有时间,趁着间隙可以恢复些许法力。

经过不二身边的时候,木晚枫微微点了点头,装作不大相熟的样子,但不二却分明瞧见她冲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这让不二觉得颇有些好笑,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想来取得入谷名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便暂时将这边放下,转而去瞧别人的比试。过不久,又看见了同属苦舟院的尤典,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让他在一众年轻人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对战另一方仗着年轻体健,将比试带入满场飞奔的状态,更叫尤典看起来狼狈极了。

不二难免唏嘘,围观的人也不少,但似乎都是看热闹来的。

他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便往另一边走。

不一会儿,寻到了贾海子比试的擂台,瞧见婉儿站在擂台之下,满脸欢喜,拍掌叫好。

与旁人打听一番,才晓得只是小半日的光景,贾海子已接连打败三个对手,并且很是轻松的样子。

不二眯眼望去,贾海子他脚下踩着一根金芒闪闪的巨大硬鞭,正威风凛凛地浮在半空之上。

此刻,那鞭金芒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倒是颇有一些气势。

第043章 木晚枫的宝藏

不二大抵晓得,贾海子手中的硬鞭是顾乃春赐予的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唤作裂骨消云鞭,鞭头是川江里活了千年的跟头蛟的第三节尾骨所制,削成了云彩模样。

十八段鞭节和节环是千年玄金所制。

握柄更是厉害,是两千年的金刚桐木裹了三千年的霹雳芭蕉叶而成。

座柄上请了乾坤塔的阵法大师纹上三个法阵,分别是蛟云水箭阵,三十六玄金环棒阵,金刚霹雳阵。

阵法配合着稀罕材质,此引彼助,两相升威,锻造了上等宝物。

只消将法力稍稍注进鞭中,按法挥鞭,轻易便有骇人的威能。

贾海子修行的功法亦了不得,法决叫《天湖祥云经》,功决叫《九天笞云功》。

一个是云隐宗立宗祖师安云景在梦境天湖中,身立七彩,足踏祥云,有感而悟;另一个是宗内一位大能前辈身碎道消之前,魂寄九天,灵荡飘云所创。

合规院属于云隐宗身练峰一脉,修行之道不大注重人体本身的修为,更强调法宝的运用。

故而各类功决多是将各类宝物运用法门融于其中,修行起来,往往见效更快。

《九天笞云功》便是一门使鞭的功决。

顾乃春对贾海子寄予厚望,贾海子倒也不负所望,一年里《天湖祥云决》便小有进第,二年末《九天笞云功》也开门见义。时至今日,对这两门功法已很有造诣。若不然,顾乃春也不至于如此信心百倍。

擂台之上,站在贾海子对面的,正是湘潭宗门下弟子,此刻正遁在半空之中,被十八根金光闪闪的鞭节追得狼狈不堪。

那些鞭节飞快地转动,在半空之中围得密密麻麻,左敲一下,右磕一下,丝毫不见停滞。

湘潭宗的弟子则是左躲右闪,连滚带爬,毫无还手之力。

不二瞧了半晌,反倒是有些纳闷,心中暗道:贾海子这三十六玄金环棒阵,我从前瞧去,只觉得厉害的了不得。怎么今日看来,虽是声势浩大、威风八面,但其中破绽多得不可言数。再瞧它挥得虽疾虽厉,但其中少有变化,只是两三个套路连下来,轻易就能摸得清楚。与老伯利刃的诡变多端相较,实在差得太远了。

又琢磨贾海子现已是宗内年轻一辈中翘楚,绝不会只有这些能耐,想必还是他藏着掖着。

这却是他猜错了,贾海子虽未曾用上全力,但既然事关入谷名额,也不敢疏忽大意。

只是于不二来讲,这十多年来时常与极其高明的功法相较量,被那利刃盯住破绽穷追猛打,在那树中前辈手下逃过万次之多,配合《折身术》的精妙,早已练出十分厉害的身法,自然觉得这一套玄金环棒阵不大够看了。

正在寻思间,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抬头一看,只见贾海子神色一正,冲着对面说道:“小心了!”

说着,一边嘴里念叨,那十八根鞭节,每个一分为二,霎时间变成三十六个,噼里啪啦挥出去,几个回合便将对手击得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好认输了。

“承让。”贾海子面带微笑,拱手客气道。

婉儿在擂台之下,看得着实有些兴奋。贾海子已然连赢四场,而且一次比一次轻松。最后一场,虽是对阵旁宗的魁首弟子,但如此看来,赢面仍是很大。

她心想贾海子既有这般实力,恐怕坐实了云隐宗年轻一辈顶尖人物的位置。何况他才入门几年,便有这样的成就,简直难以想象。

如此一来,在她心中,魏不二和贾海子一个前程远大,一个举步维艰,终于高下立断,一颗芳心就此有了踏实的落处。

又瞧着贾海子昂首阔步走下台来,听着场外哗啦啦雷鸣般的喝彩声,忽然觉得脸上也倍有光彩,大有“你之荣耀,分我一半”的感觉。

一扭头,却忽然瞧见不二默不出声站在一旁。登时一慌:“你什么时候来的?”

竟然升起了难言的心虚之感,迟疑半晌,忽然想到什么:“昨夜去了哪里?”

不二道:“半夜里闷的慌,出去溜达,回来便迟了。”

婉儿一时哑语,想要说什么,却无从说起。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男子,也晓得他这些年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