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思量再三只得提笔给沈暮暮写了一封回信。
叮嘱他务必留意沈娇娇和那个季老板的相处,千万保护好他的安全,以待他日自己前去与之会面。
与此同时,平素只是暗流涌动的魏府也一反往日的平静,出了一桩大事。
昏暗无光的魏府内室,浓得几乎有些呛人的药味弥漫了整间屋子,但这却不影响伺候魏大的仆妇打着瞌睡。
成日端汤倒水给这暮气沉沉的老主人,她着实累坏了,趴在桌上陷入酣甜梦乡。
那已经神志不清了好几日的老主人,魏远道,却在此时醒了过来,昏厥数日除了汤药几乎水米未进,使得睁开眼睛这一简单动作都有些费劲。
因大夫特地吩咐了不能吹风,屋子的门窗都是紧闭,只有一茎烛火跳动,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光。
魏远道茫然地环视屋中陈设,刚刚清醒的脑子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只能从干裂的嘴唇中努力吐出几个字:“水……水
……给我水……”
没有人搭理他,沉睡的老仆妇并未听见他这嘶哑而低弱的声音,一点动静也无。
“水……”没有得到预期的回音,魏远道又竭尽气力呼喊了几声之后终于放弃了,艰难地动了动身体,但却仅仅是挪动了一点点。
大部分的身体像灌了水的沙子一般沉重无比,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想起了多日来的遭遇。
仿佛夕阳落山前那最后的余晖一般,魏远道此时身体虽依旧沉重乏力,意识却是这些天以来难得的清明,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