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敌大百科[快穿] 细品 5122 字 2022-11-08

系统一愣,“你——”

想说你的小甜心危在旦夕,你不去先看他吗?

但“你”了半天也没问出来。

最后只能无奈叹息一声,“你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救不了虞尚书了。”

…………

崇文门外。

虞岘身穿囚服,已经被押到刑场之上,只等时辰一到就立刻行刑。

斩首是件大事,历来围观的百姓都众多。

只不过这一次,百姓们没有像从前那样满脸激动兴奋,高声议论或是冲着犯人叫骂。

刑场周围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却没有什么声音,偶有几个低声议论的,也都把嗓门压得极低,大多数人脸上的神情是惶恐不安,茫然中带着悲痛。

虞尚书明明是个好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蒙古人来袭的时候全靠他一力主战,守住了京城,这才保住无数平民百姓的性命,京城的百姓差点要给他修生祠,却怎么忽然犯了事儿,还是要斩首的大罪!

百姓们隐隐觉得不对,但要斩虞尚书的是皇上,皇上是天子,更不可能犯错!

倒是刑场中央的虞尚书神色十分坦然,被压跪在高高的刑台上也不见有丝毫狼狈之色。

早在蒙古大军来袭,临危受命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丢掉性命的准备。

人生一世,能做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足矣!

举目远望,目光从众人头顶掠过,遥遥看向远处,准备再看一眼目所能及的那一片人间烟火,然后就慨然赴死。

却忽然听到周围原本压抑静默的人群忽然鼓噪起来,“咦!”“呀!”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紧跟着便有人大声叫了起来,“顾真人!”“是顾真人!”

声音兴奋,惊喜,显是许久未曾露面的顾真人在民间仍是极有威望。

虞岘讶异收回目光,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纵马疾驰到了刑场之内。

守卫刑场的兵士纷纷退让。

石韵翻身下马之后就脚尖一点跃上了高台,然后夺过刽子手握着的大刀,再一脚将他踢了下去,反手砍开虞岘身上的枷锁,一把将他拉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围观的众百姓虽然还搞不太清状况,却忍不住纷纷喝起彩来。

一是因顾真人这套动作干脆利落,潇洒漂亮;二也是刚才看着虞大人这样的好官被押在刑场上,心里不免悲愤压抑,他们自己虽是不敢和朝廷对着干,但看到有旁人站出来时也不免感觉振奋。

虞岘惊道,“顾真人!你——”

却见顾真人皱眉掩口,随后便有股股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监斩官已然带领官兵们围了上来,厉声喝道,“刑场重地,擅闯者杀无赦!”

说罢一挥手,便有一排弓/弩手举起弓/箭,闪着寒光的箭/头一起对准了高台上的两人。

虞岘愕然看了石韵片刻,看出她是强撑着病体来的,叹道,“顾真人,你不该来。”

顾真人闭关三年,期间生死未卜,她手下的人马兵丁早就已经被分散各处,连锦衣卫的汪镇抚使都在太上皇重新继皇帝位后被远远打发去了辽东,此时她忽然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孤身而来,救不了他不说,只怕自己也要受到大牵连。

石韵踏上一步,挡在他面前,神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今日大概是救不了你,但不来试试总是心里难安。你想开点,被箭射死总比被斩首之后身首异处强。我自己反正也是活不久了,死在这里和死在国师府中区别不大,你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人情。”

虞岘又是惊愕半晌,随即豁然,朗声笑道,“不错,那就有劳真人了。”

…………

皇宫之中。

寰庆帝脸色沉郁地坐在大殿内,一坐就是一天。

伺候的大太监知道他是在等处斩前兵部尚书虞岘的消息,心情怕是极不好的,因此不敢打扰,只派两个伶俐的小侍在殿外守着。

等到新任兵部尚书徐镇北带着今日的监斩官时俭匆匆来见陛下后,才悄悄松口气。

寰庆帝这几年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一副宽厚温文的模样。

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气质也深沉阴郁了许多。

新任兵部尚书徐镇北乃是这次拥立他重登帝位的最大功臣。

寰庆帝虽然明知道这是个无耻的投机之徒,却也不得不对他信任重用,将处置虞岘的大事交代给他去做。

这时见徐镇北和时俭两个行色匆忙,脸上神气很有些不对,就沉声问道,“怎么了?”

徐镇北先请罪道,“陛下恕罪,今日处斩罪臣虞岘时出了些意外!”

寰庆帝紧盯着他,“什么意外?难道有人敢去刑场闹事!”

徐镇北擦把汗,“是,是闭关三年的顾真人不知如何得到了消息,忽然出关了。”

寰庆帝愕然,“她身体恢复了?”

不是说顾真人已经灯枯油尽,快不行了吗,否则他那弟弟也不会轻易就被个献药的人乱了心神。

随后眉头一紧,“便算是她,擅闯刑场也是死罪!”

三年前虽然是顾真人把他从蒙古人手中抢回来的,但这人绝对是他那【好弟弟】一党,也留不得。

徐镇北得了皇帝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不少,应道,“是,正该如此,顾真人擅闯刑场后,一意孤行,不听劝阻,还打伤了行刑之人,她十分厉害,众官兵无法上前,又当场大肆宣扬虞岘是被冤枉的,时俭无奈之下只能命□□手将那二人一起射杀。”

说完后又艰难咽地咽了口唾沫,心有戚戚,“只是,只是有些奇异之处,顾真人只怕真不是凡人,她的尸身一时三刻便消散了,化成了一滩血水,只收敛到几件衣服。现场的百姓有些躁动。”

寰庆帝一拧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徐镇北赶紧道,“不过已经压下去了,只是——这影响太大,后面怕是还得再给个交代。虞岘的尸身和顾真人的衣物臣也没敢按照斩首犯人的惯例处置,而是命人好生收敛起来。”

说着抬手擦了把汗。

他虽说得简单,其实当时的情形十分凶险,差一点犯了众怒,幸亏他又及时带了一批人手赶过去,否则只凭监斩官时俭一人,肯定压不住当时的局面,怕会闹出大乱子。

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几年不曾露面的顾真人忽然出现,一出来就扰乱了斩虞岘的法场,最后虽然将两人一起射杀了,但在百姓中的影响已是极坏。

虞岘有没有罪,他们心里是最清楚的,只不过是找个理由排除异己而已。

若是堂堂正正公布虞岘的罪状,然后将他按律斩首,那百姓即便有猜疑,也无话可说。

现在顾真人忽然出关,拼死也要救他,百姓心中的猜疑如何还压得住?!

要不是他提前下了严令,今日虞岘必死,不得出任何差错,时俭只怕都不敢命人放箭了。

寰庆帝木着脸,沉默许久,最后终于叹口气,“传旨,虞岘之案重审。”

徐镇北虽然心中憋屈,但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又细细请示了一番,探明了寰庆帝的心思后这才告退。

寰庆帝刚打发走了徐镇北,就有宫中内侍急急来报,“隆泽陛下,刚刚——刚刚去了!”

寰庆帝再次登基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政/变夺权,明面上的说法还是他弟弟就快要伤重不治,大颛无人主事,他这才顺理成章再出来做皇帝的,因此宫里的人称呼他弟弟也是陛下。

寰庆帝听了这个称呼先是皱起眉头,随即听到后半句便呆住了,一时间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那是他的亲弟弟,自小就得他疼爱,兄弟间一度感情十分融洽。然而就是这个亲弟弟,在他身处险境时,不但没有想法营救,反而顺势夺了他的皇位,险些便要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使劲闭闭眼,忍住了眼中的那股酸涩,这才轻声问道,“怎么忽然就去了?”

那内侍答道,“仿佛是听到宫外传来的什么消息,受不住,这就去了。”

寰庆帝轻哼,心道都病成这样了,在宫内宫外的还有眼线,今日刚发生的事,立刻就能传到他耳中,只可惜……

又问道,“他临去前说了什么没有?”

那内侍遮掩着悄悄看眼他的脸色,被他沉声喝道,“照实说!”便一个激灵照实说了出来,“说——说是您定然不会让他进皇陵,他也不想进,只求能和顾真人葬在一处。”

寰庆帝,——

寰庆帝这些年历经风霜雨雪,世态炎凉,本以为自己真是很苦了,然而这时却忽然觉得他弟弟其实也很苦。

无力摆手,“随他吧。”

………………

………………

另一个世界,石韵从一张铺了小碎花床单的木板床上猛然坐了起来,眼睛里蓄满泪水,“两岁,我还是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系统叹气,“你说你的小甜心啊,算了,当时那个情况也实在是没办法,别想那么多了。我和你说,他最后和你葬在一起了,你们两个这也算生不能同衾,但死后同穴,也算得偿所愿。”

石韵,——

我没这个愿,我就想他能活得好好的。

系统,“那你就是想美事了,不可能的。”

石韵,——

石韵又在床上呆坐了大半天,直到门外响起人走动说话的声音。

石韵这才想起来问道,“两岁,这是哪儿?”

一抬眼,就发现一旁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个极具时代特色的军绿书包和一本红色封皮的伟人语录。

果然,系统紧跟着说道,“这是一个类似你那个世界六七十年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