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来,是两个身穿迷彩的年轻男人。眉眼锋利,绷着脸的是他,搂着他的肩膀,笑得露出白牙的是程故。
这是他们唯一的合照,谢征自从将它设为桌面,就再没换过。
不过也许能换新的桌面了。
谢征拿起手机,从相册里找到一张程故的单人照。照片里的程故并未面对镜头,而是正侧身拿椅背上的外套。谢征将照片放大,手指在程故脸上抚过,唇角浮起很浅的笑。程故长相出众,明艳动人,侧脸却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凌厉。这照片是谢征抓拍的,连快门音效都没关。“咔嚓”声响起时,程故迅速转过来,还没来得及让他删掉,他已经收起手机道:“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在那个被糟蹋的沙发上,谢征将程故拥在怀里亲吻,手始终未从步枪纹身上挪开,半哄半威胁地问那伤痕是怎么来的,程故像被踩住命门一般,眼睫一颤一颤,只说那是最后一次行动时受的伤。
谢征知道,他在撒谎。
没有什么任务会搞出这种伤疤,那刀口太平整,绝不可能出自敌人之手,况且这说法与“退伍相亲”自相矛盾。
谢征并未当场拆穿,程故还陷在高潮的余味中,大约脑子不太清醒,才会犯这种错误。按理说,他应当再强硬一些,逼程故倒出实情,但终究心软了,抱着程故去了一楼的浴室,自己也冲了个澡,只跟程故讨来一个承诺——“我不跑”。
那天他穿了程故买错号的衬衣,离开后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在椅背上,返回让程故帮拿,站在门口抓拍到了那张照片。
这几日,公司事务繁忙,谢征白天抽不开身,只有晚上去程故家里坐一会儿,早上与中午则是打几分钟电话。程故似乎对他的造访和一天两次的“电话骚扰”并不厌烦,甚至会为他留一份饭菜或是准备一碟水果。而程木瓜特别喜欢他,时常抱着他的腿,欢天喜地地要抱。
只是这种其乐融融之下,隐藏着很深的秘密。
谢征已托人调查程故与程木瓜这五年来的生活状况与社会关系。这项调查很难,程故身份特殊,受到军方的保护,大量信息要么被屏蔽,要么为官方伪造,要抽丝剥茧查到实情不是一件易事。谢征用了特殊手段,请的是军队内部的人,对方虽然应了下来,却不保证能拿到所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