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第一次做爱时,他在谢征的眼中看到了很深的爱意与占有欲,心中的那一点喜欢慢慢扩张,像春花一般散开。

可以说,他对谢征的喜欢,是在发生性关系之后,越来越深,直至转化为爱的。

离开部队的这些年,他有时会琢磨一下,否认自己是个禽兽,认为会爱上谢征,并非因为与谢征做爱时很舒服,而是因为谢征的认真,因为与他纠缠不清的,是谢征这个人。

他曾经向谢征提出谈有期限的恋爱,但是相处的日子越长,他越是想将有期变成无期。可他隐隐有些焦虑,若是无期,那就是正儿八经结婚过日子了,他不知道如何告诉谢征——我是个异类。

已经不在意童年遭遇的恶意,但那些嫌恶与鄙夷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曾经被嫌弃,如今有了在意的人,最担心的就是被再度嫌弃。

他有点鄙视变得胆小的自己。

怀孕来得猝不及防,他完全没有准备,也不可能去怪谢征。刚得知身体里有了个小生命后,他又害怕又高兴,在谢征面前装作平静,心底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以最快的速度想好一切,在签署保密协议后不辞而别,离开心爱的特殊作战组,离开心爱的人。

如今想起下决定的那一刻,他仍然会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但他不得不那样做。

生下孩子,意味着他可能会死,如果上天眷顾,让他挺了过来,回归普通人的他也再无法穿上特殊行动组的征衣。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弃腹中的生命。

尝过被放弃的滋味,怎能让孩子再尝一次?

离开特殊行动组的那一刻,他站在车门边,目光在队旗上留驻许久,右手颤抖地放在小腹上,转身的一刻,眼泪终究没能忍住。

他想好了,今后当一名单身父亲,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抚养与谢征的孩子。孩子跟他姓,名字却要随谢征,叫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