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把碗撂在灶台上,又一声重哼从鼻腔里发出来。
陈氏回过神来,看着大儿子阴阳怪气的模样,微眯了下眼,“最后一个吃完的洗碗。”
刘军听了这话,瞬间呆若木鸡,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他妈,可是他妈板着张脸,很严肃,又拦在他面前,只好瘪了瘪嘴,回道:“我不会洗。”
“我教你。”
“我不学,洗碗是女人干的活。”
“谁说的,在我家不管男女都要干。”
“三伯家就是这样。”
“你觉得你三伯好,他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也没带你走。”
这话犹如水库的堤坝开了一道闸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夺眶而出,流得又汹又猛,还带着哭腔,刘军想到今天早上,他去送三伯的时候,以前对他很好的三伯,给他买好吃的三伯,家里肉全给他吃的三伯,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都说了,他以后和小弟弟分着吃肉,三伯还是把他送了回来。
他以后连米粥都喝不到,只能吃红薯,还要饿肚子,还要干活,还要洗碗,越想越伤心,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大有水漫金山之势,不停地抽泣,转头,噔噔地把灶台上的四个碗叠了起来,拿起来扔到水缸旁的一个木盆里。
扔,绝对是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