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微微皱着眉头看他,眼中神色倒是严肃,令人想起她在棋盘前垂眸沉思的模样。

姬金吾不期然恍了恍神,虽然只有几个刹那,但心中有些复杂,倒是想起一句:

愁貌尚能惑人,况在欢容。

李巘倒是不介意护着她,甚至在她躲到自己身后的时候有些不易察觉的微末欢喜。因为易桢一直尽力和他保持适宜的距离,从没有这样主动接近过。

李巘从来没有替别人做决定的习惯,他向来尊重任何人的自由意志,如今看着她坚定的背影,也只是短暂地说了一句:“我帮你。”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帮你。

易桢心下一暖,忽然又有些如芒在背的刺痛,但她来不及细想,姬金吾就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跟过去。

显然是不想在李巘面前和她吵架。

易桢也不想在李巘道长面前吵。

她在身份、目的、缘由……许多地方上都对李巘道长说了谎,虽说是时势相逼,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到底是说谎。

她原想着大家萍水相逢了一桩旧年因果,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但现在要任凭人家的一腔诚心被践踏,又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只能远远地走开去。

他们走到第三棵万年青下,已经能看见道观里长出来的梅树了,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便是姬家的侍卫也只是远远缀了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