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门口那一张脸的时候，手中黏合的头与身再度断裂，他紧张地不断掐住那个泥人，脸上的汗水落下，心中那一口气冲在喉咙，他无声地落下一滴清泪。

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他低下头，可手中泥人早已戳坏，他默默地重新捏了泥人胚，始终不敢再抬眼，但脑海里却盘着那样的一个身影。

她言笑晏晏，濯清涟而不妖，那粉嫩的脸上堆砌着甜美的笑容，她单纯善良，她那双眼睛很美，大大的，充满了灵性。

她的一颦一笑在是他心中行走着的思念。

而眼前的她，早已不是少女模样，那张同样的脸，变得冷漠，眉眼清凉，她那惊艳的妆容，那惊人的眉让他心痛不已。

那一身黑衣，他看到那衣袖上并无戴孝用的袖章，她没有给她丈夫守孝？

带着满腹的狐疑，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十多年了，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俊俏憨厚的小子，如今的他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死胖子而已，就算是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想起那个曾经那么爱她的他了吧。

“柳炎，你还好吗？”

声音清凉但是看得出来她在尽量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她很紧张，也很期待着。

这个熟悉的声音，即便没了温度，依旧刻骨铭心，柳炎感觉到自己几乎喘不上气来，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她，他怕自己再次沦陷，不，他本就在泥沼里至今也没有出来。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柳炎微微笑着抬头，强迫着眼眶里打旋的泪水从眼珠子里憋回去，他礼貌而且生疏。

“杜少夫人？”

我依稀记得这位英勇无比的少夫人在红袖招那一场无与伦比的怼妾表演，这个女人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从未见过有如此意识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