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穆总。”我下意识这么说了,才觉察有多生分和不自然。
终于被他称赞,终于。
可是距离我曾经的期待已太久远,应有的狂喜已挥发殆尽,只剩淡淡一丝感激。
“是我冒失了,你们早已经想到的。”我的自惭是发自内心,只有后面半句不是真心,“当时很心急,想到什么就冲动地说了,实在不周全。”
“你出声出得正是时候,不然我们要花更多心思来解这个结。”穆彦微笑,看上去并无芥蒂。
“是因为程总和总部,才不便说?”我试探着问。
“这个你不用知道。”穆彦毫不含糊堵上我的话。
我收了声,转换话题来掩饰尴尬,“但是正信真的会顺着圈套跳进去吗,我们有没有时间等那么久?”
“不用很久,加把火把他们架起来烤,就会很快见分晓。”穆彦平静地掐掉烟头,“只要总部不施加额外的压力,我们就有足够时间,扛住这头压力全靠纪总,他的责任危重。”
我不假思索地说,“他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穆彦没有说话。
我从后视镜看了眼他的表情,也抿住了嘴。
他发动车子上路,在深夜宽敞的长街上开得迅疾又平稳。
我靠着车窗,困意又有些浮浮沉沉。
前面将要到我家楼下了,有个大转弯,我想提醒他减速。
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已打了方向盘,车子流利地转过去,雪亮的车头灯光扫向路面——几乎同时,路边花坛里奔出一个小小影子,正正暴露在车灯下!
急刹车带起的尖利声响掠过耳边。
我被惯性推向前方,又被安全带猛然后勒,勒得肋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