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从这样周而复始。戈胜虎这小子的嘴巴就一漏斗,塞都塞不住。只要我一抬头碰见他,浑身哆嗦,抽个不停。估计美国人怕本&iddot;拉登也没我这么没出息。

其实,戈胜虎小时侯也不这样。那时,我们还住一个院里,他年龄最小,相形下体积也最小。为此我管他叫「戈豆」。我一直觉得这个绰号很具有文学价值,又言简意赅。得意了n多年。戈豆也赖在我这棵大树下成长了n多年。后来,一进入青春期,他就开始逆反了,膨胀了。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党,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嘴巴堕落成一漏斗,四处漏沙子。

初一时,我暗恋上邻班一男生,叫马友友。戈豆这个小漏斗就跟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四处替我收集关于马友友的小情报。我当时真感激呐,我想这才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当我为自己的足智多谋胸怀大略兴奋不已时,老天让我碰到戈豆「采访」马友友的场面。

他倚在隔壁班窗前,小风吹过他稀黄的发,他问马友友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看什么卡通片,睡觉时什么姿势,戴不戴睡帽,一天小便几次,洗不洗手……正当我感慨这小子真能干,他已结束了访问。他拍了拍马友友的肩膀,很哥们的说:这是我在做调查,只为自己,你不要以为是哪个女生对你有什么想法,更不要以为叶小脱会看上你……马友友很斯文的冲他笑,说知道了。

我的眼睛几乎喷了火,手扶着单车,恨不得当大刀舞起来劈死他。从此,我见了他就翻白眼,跟吃了耗子药似的。

不过,我妈很喜欢他。估计是因为大半辈子没弄个儿子养着玩的原因,一见了小戈豆,就满脸的笑,跟三月报春花似的。先是玩具,我得拱手让给他,再是吃的,也是他多我少。后来我长大了,妈妈解释说那是待客之道。

那时我小,这种高风亮节处事做人我哪能理解得那么深刻。孩子眼中,好吃的和好玩的就是命。所以总在他洋洋得意后,我少不了在他粉嫩粉嫩的小脸蛋上也深刻一番。

不过,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三年前,当我们雄赳赳气昂昂迈着正步视死如归跨过高考独木桥时,戈豆就飞啦,飞啦,飞过太平洋,飞向美利坚了。

他走的时候,来我家,我妈那表情,一会儿欲哭,一会要笑,变幻莫测的跟美伊局势似的,把我都弄晕了。我说,妈,你别在这丢人了,弄得跟「十八相送」似的。

没等我妈开口,戈胜虎就一枕头横过来,把我死死压在c黄上,果真小学时候学过雷峰,对敌人跟秋天扫落叶似的。

我拼命的喊叫,当时倒不怕自己没气喘窒息死掉,就是怕他不松劲,一枕头把我的脸给压成诺基亚手机那型号——整一直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