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的闭上眼睛,隐约有泪。

以后的日子,每每看到丁丁对安泽笑容如花,我的胸腔总是抑制不住的疼痛。原来我们单纯的年龄,就在这样种种的痛苦中远去了,原来我们曾经的相信,也这样被撕扯掉了。原来的爱情,就这样风干在城市的角落里,偷偷的哭泣。

丁丁一直在陪我,像陪着自己快要走进暗处时候的影子一样。我看着妈妈,心里就难过的喘不过气。我将头发全部剔掉,我不愿意看到它们在化疗中像风雨中的花瓣一样凋零。

我不肯见父亲,他来的时候,我总是窝在被窝里睡觉。

直到那一天他带着那个女人来到我的病房,我突然像个受伤的小兽冲他嘶吼起来,我把被子枕头全扔向他们,我说你们滚,别伤害我妈。

爸爸痛苦的流着眼泪,还有她身边那个女子。

她不顾我的撕扯,狠命的抱住我哭,她说,我的脱脱,我的孩子。

我一听她这样虚假的同情就有犯罪的念头,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保护母亲的能力,我就撕扯她的头发。直到我妈出现在门口,她说,小脱,你住手,她是你亲妈啊。

我突然愣住了。呆呆的听他们给我编好的故事……

事情在越战的时候,父亲到前线,一次战斗,他同队的战友为了掩护他身亡了,留下遗愿,要父亲照顾他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战争结束后,父亲回国,探望亡友的妻子,为了报答战友的恩情,他离开了未婚的妻子,娶了亡友的妻,不幸的是,孩子出生后,先天不足,很快死去了。而那个时候,父亲原来的未婚妻也有了他的骨ròu,生下来是一个女孩,为了使自己的妻子快乐起来,他对那个可怜的未婚妻做了最后的掠夺,把刚生下的女孩抱给了刚失去孩子的妻子。

一晃,二十年,那个亡友的妻子,也就是父亲现在的妻子,就是我妈;而那个可怜的女人,我的亲妈,就是刚刚被我撕扯的这个女子。

我愣了半天,没说话。最后,我说,我先睡觉了。躺下时,我还听着那女人在低低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