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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 陸離/陆离 824 字 2022-11-17

指头刚落到被沿上,底下的人立马缩紧脖子拧肩,渠锦堂讨了个没趣,瘪嘴,觍着脸关心:“醒了怎么不起来把粥喝了?都凉了,一会儿我给你再热一碗去……”

常乐攥着被子,浑身上下,裹得就剩一绺露在外边的头发。

自打那天从宝箧楼回来,渠锦堂就学会用这副口气,挡他的脾气,将他刚起头的怨愤,消磨在一把语短情长的目光里。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面孔面对渠锦堂,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只要他的眼角稍稍流露一点疏远,渠锦堂立刻窝囊的,仓惶的,用他并不高明的法子,变本加厉地讨好,好比现在……

两根哈了气的,被搓得通红的手指,虚虚的,不大敢真的碰的,把碍着睁眼的头发丝,一点点,轻轻拨到耳朵后边。

常乐被烫疼似的一扭,渠锦堂赶忙把手收回来,放到膝盖上:“我,我不碰你……我就想看看,你还烧不烧……”

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儿,渠锦堂攥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一枚硌手的小瓷瓶,瓶子在他手里焐了一路,从他身上过了人的温度,贴着里衣,噗通,噗通,活了似的跳。

大约这种鼓动带有迷惑人的蛊惑,渠锦堂把手悄悄摸到褥子上,常乐没反应,这给了渠锦堂勇气,冲动地深呼吸,伸手,钻进常乐的被子下头……

倏地,眼睛睁开,常乐撒开被子,牢牢扯住往下滑的裤子,摁在他手上,怒意地转头:“你做什么?!”

是要做什么的,被他这么一说,渠锦堂抬不起头地掩饰:“你身上……都黏糊了。”越是不老实,越不能显得不老实,“我给你换条裤子,顺便……”后头的话,轻的几乎没声儿,可常乐还是听见了,眼皮子因为羞恼,或者畏惧,哆嗦个不停,“你的伤……得上药,上药好得快些……”

听他提上药,常乐差点没把嘴咬破,还能是哪儿受伤,那种羞于启齿的地方,被人舂米似的捣了一晚上,两只腿,秋收的稻穗一样在眼前晃啊晃,血啊,捻长的红细线一样,顺着屁股缝淌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