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指着上面第一条说道,“天和二十年的时候,我和家中兄弟凑钱成立这个铺子,做了两年也算有些名声,所以天和二十二年的时候,贵府上的人来定一批过年裁衣的料子,我们就成本价给送了过去。贵府的人说,年前事儿杂,银子过完年再结,我们想着堂堂辅国公府自然不可能赖我们这点账,就一直等着。”
说道悲愤的地方,掌柜的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小姑娘,瘦瘦娇娇的,仿佛一个大声就能把人吓哭。
他压下心里的怒火继续,“谁知年后没等来贵府结算的银子,反而开始一直从我们这店里拿布料,每次说的都一样,以后一起结算!可这一等就是二十年!若不是小店的生意尚还算可以,说不定早就关张了。”
账簿上第一条确实是天和二十二年的,后面每年都有,而且逐年增多。好在掌柜的仔细,账簿上清楚地记着要的什么料子,多少匹,还有当时的价格,底下的签名却赫然是白勤良。
白筱诺的父亲。
但是在天和二十九年之后,所有后面的署名竟然都变成了白筱诺。
正是那一年,辅国公和其夫人逝世。
白筱诺将唇瓣咬的发紫,指尖颤栗。
艰难地开口,声带哽咽,“掌柜可见过我?”
掌柜的以为她要赖账,瞬间收起之前看她一副楚楚可怜样时心中升起的怜悯,沉声道,“小姐,是你自己说是辅国公府的小姐,怎么,现在看到这账簿是不打算承认了?你们白家那么多人,我没见过小姐也是正常,可你若是因此就想不承认这笔账,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掌柜的误会了,我是辅国公府的小姐,这上面签着的也是我的名字,可我今天第一次来,所以想问清楚这件事情。”
娇软的声音,还带着一些沙哑,掌柜的莫名觉得自己在欺负邻家女儿,轻咳了一声道,“我是没见过您,但是您看这些账,也不能是我自己胡乱编造的不是?这可真是贵府欠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