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有一个我们班的人,皮肤黝黑却看起来很精神。他不是本地人所以需要支付昂贵的借读费,家境情况不用我多说,农名工子弟,通常住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平时挺低调的一个人却被恶意推选出来比赛,都说他家在山区,天天翻山越岭的长跑一定难不倒他。他当时只是笑笑也不甚在意。
我和他的熟悉程度只限于见面打个招呼,记得大学有一年我在公交站台上遇见他,他身边有个女人大着肚子看起来平淡质朴。如果我不是同性恋,也许我也会和他一样结婚生子,为女人和孩子终其一生。当时认出他后感触挺深的,但是因为叫不上名字也就没敢上去打招呼。
一个学期下来,班上人的名字我也总算记了个七七八八。就在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苏泽身上,我却在内圈陪那人跑了几步。
“丹枫,加油!”我还是想起了他的名字。
他得很绝望,大概也听不见我在旁边喊什么。没想到苏泽已经领先了一圈,他从后面跑过来时竟然还有力气转头看了我几眼,那眼神何止狰狞。
我连忙也朝他喊了几声加油,他却不领情。这次苏泽没再回头,奔跑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原本运动会上一直没现身的时强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兴奋地拽住我往终点的人群里钻。
“王水水,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他说话时微喘,手上力度大得惊人。
“我就想痛痛快快地跑一场,”他盯着离终点越来越近的苏泽,眼神熠熠生辉,“像班长那样。”
我想这个愿望对时强来说,可能永远只能是一种奢望。
最后苏泽冲过终点,周围的人群一拥而上。递水的递水,送毛巾的送毛巾,体育老师拍着他的背满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