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妈妈自杀去世以后,这个还不到他腰际高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后来的这个继母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看他们兄妹两个人更加不顺眼,裴沨在家的时候她还有点忌惮,不敢对裴诺诺动手,但是裴沨不在的时候经常背地里偷偷掐裴诺诺的胳膊,扇她耳光。

继父一天到晚打牌酗酒,回家以后除了发脾气打人之外别的事都不管,裴沨不敢把裴诺诺一个人留在家里太久。

许时熙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许老爷子已经起来了,正拿着一个绿色的小乌龟喷壶在院子里浇花,清晨稀薄的阳光照进屋里,空气干净清爽。

身上的短袖一股汗味,许时熙打开床边那个老旧的木衣柜,看着里面铆钉破洞还有荧光色的衣服有点发愁,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还算正常的黑色短袖,就是前面领口挂着一条铁链子,背后还印着褪色的骷髅头。

他把衣服换上,正打算出去,朝衣柜上贴的镜子一看愣住了,昨天光顾着看还是不是自己的脸,没注意到这一头枯草黄的头发,许时熙有点头疼,抬手想捋一下头发,又碰到了右耳垂上的耳钉。

还是一个龇牙咧嘴的骷髅头,戴久了光泽黯淡,外面那层镀银也掉得差不多了。

许时熙彻底放弃,打算就这样出去,一回头看到窗户旁边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用一支丢了笔帽的笔压着。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字迹工整而不失锋芒,一看就知道是裴沨写的。

——药钱去学校以后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