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降至,余怜依旧是出身尊贵的青云峰大弟子,而他还是穷乡僻壤捡来的孤儿。

或许槲罗仙尊长老说的对,他不属于这里。

推开窗户,月色流进屋内,景曦倚在床头阖着眼,记忆片段如走马观花在脑海中一幕幕重现:一下是高台上衣袂纷飞、身形消瘦的叶翎、一下是一次次划破他腕间、吮吸鲜血的叶翎、一下又是面露痛色、强撑精神的叶翎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师尊?

抬起手臂,腕子上的纱布还是叶翎上次替他包扎的;景曦将纱布一圈圈取下来,借着月光反复观察这道伤口。

伤口结痂,疤痕丑陋;叶翎取血时惯于在同一处位置,是以这漫长的三年里,他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处刀口,愈合又破开,破开再愈合,正如叶翎对他的折磨一样,永无止境。

他本以为自己充满怨恨,看到叶翎受罚至少会有一丝大快人心的喜悦,可当他看到高台上摇摇欲坠的身影时,听见那一声压抑隐忍的痛呼时,身体好像被撕碎重造一般,控制不住地发疼、颤栗,仿佛受罚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觉得自己可笑又下贱,却抑制不住地一次次望向叶翎的方向;而令他深感悲哀而绝望的,是每一次叶翎看向他的时候,内心深处迸发出的、无法自欺欺人的渴望与哀求。

第8章 chapter8

叶翎借着修养之由,在隐竹院闭关修炼了整整五日。

噬魂鞭确实让他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也仅此而已;原身虽患有心疾,但肉身同样也是异于常人的坚韧;再加上余怜的药浴和白轩从整个玄青宗为他搜罗来的灵丹仙药,第五日他已经能行动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