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云殿的构造从未改变过,距离床榻几步之遥的黑紫檀木桌上还摆着他幼时最喜欢的小红木马,下面的隔层里还有他捉回来的蛐蛐儿,不过很久未打开了,此刻安静,想必是死掉了。
被拘于熙云殿内,浑浑噩噩间,小皇子还不会想到此时已经国破家亡,新朝建立。
男人虽是给他编织了一个与原来似乎没有不同的梦,但小皇子仍是有清醒的时候,一日三餐时,他便食欲不振,日渐消瘦,夜间就寝时,他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望着那荷包落泪,双手轻轻叠放在胸口处,他以前睡觉从来不像这样规矩,都是四仰八叉,睡醒时棉被全被他踢到一边去了,可现在似乎被子里都是冰凉的,动一下便寒气入骨。
门发出“吱呀”一声,寂静黑色里这一声尤为突出。
小皇子被这声音从沉思中剥出,他连忙将被子拉上来把自己的脸颊盖住,并且悄悄地把眼泪蹭干净,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逼近,那人几步之间就到了床铺边。
小皇子一动也不敢动,紧紧闭着眼睛。
可那人到了床边就再无动作,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见,若不是刚才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小皇子都要觉得自己的卧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心跳得飞快且乱,侧耳听了好一阵,确实是一点声响也没有了。
小皇子悄悄动了动,他佯装热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将自己的脸露出来,方才被捂久了,他的脸颊有些热,在月光下透着点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