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随之就坐在底下,仰头就是他露的一截脚腕子,“太瘦了。”燕随之无端地想,竟是瘦得像寒地枯枝,他该衬那簇拥着的重瓣桃花才是。
“是三王府的伙食不好吗”可燕随之是真的不曾踏实进食,也实在思索不出来。谁知梁似烛低下头时,竟像是被燕随之吓住,踉跄了下差点跌下来。
燕随之摊开了双臂,不欲让他嗑伤额角。梁似烛反手擒了墙上吊环,竟勉强着稳定身形,只落地时绊着了脚。
他瘸腿走向燕随之:“这下可好,落难兄弟俩。”燕随之眸色幽深似古潭水,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
梁似烛撩袍半蹲下来,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燕三这是向我讨抱的吗”
梁似烛的鼻息就喷在燕随之耳畔,燕随之手握成拳却还是松开了。
声音冷冽到让梁似烛回想到初见他那次:“不是,放开。”
梁似烛理了理燕随之的后衣领,又缓缓绽开一个笑:“那我替燕三攒着,等明个再用。”
就站起来,自顾自去忙活了。燕随之愣着半晌,也绞轮椅回去了。
梁似烛本还想请红袖招的姐妹们过来排个场,可是又回念起燕随之那个脾性,不禁自己笑出了声也就罢了。挑拣着几个模样尚佳的奴婢小厮,教给他们几招入门把式,就搭了个简易戏台。
戏台上铺了软红大片毯子,搭在方清水池子旁边,围成整面环绕着。池子里飘了莲花灯,灯芯都似花蕊模样。乌蓬窄船也堪进池,还能就此掉个尾。
梁似烛笑着对尚叔说:“亏得不是湖,要不然船就小了。”
尚叔也附和着:“亏得不养鱼,这池还能用。”
梁似烛顿了顿又打住了,到各个小径查萤火。他从黑市里淘了些流萤,尽数关在机关匣子里,一发则全动极其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