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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栎泪眼朦胧地愣着施述,仿佛还是不解其中关窍。

施述轻叹出声:“你但可安下心来,在这朝堂局势未变,赵定平就是赵家的支柱,一动则引全局,不会轻易地出事的。”

施栎于是问道:“若是有不测,哥哥肯护他吗?”

施述不想去撒谎欺瞒,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只能到时候再说,现下我实在也不知。”

施栎于是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施述看着心堵却也实在应承不下来。

这朝堂局势只是暂时的风平浪静,实则各方势力都错综复杂,暗波汹涌的其实都在下面。

赵定平就算现在看起来风头正盛,不过是燕显奉牵制唐勒的一条线,赵家远不足以做他背后的支撑,这名声和军衔全是一刀一枪打出的,唐勒定然不会甘愿就此受他钳制,最可能还是成为燕显奉唐勒之间的……牺牲品。

但实际上施述自己可能最终也会被迫卷入这场风云,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在庙堂之中并不会站队,但在巨轮碾压之下谁又能保证自己全身以退呢?

施述不欲让施栎得知这诡谲风云,他对这个胞妹真是宠到骨子里了,自小父母双亡的半大少年,在小镇的街头巷尾讨过食挨过打,在学堂窗沿下灰头土脸地偷听课业,在教书人的怜悯解囊下去赶考,他唯一可以挂在心间的念想,就只剩下这个宝贝极了的家妹。

他意欲让施栎酌金馔玉香车宝马着养大,摘星星够月亮都不足以配得上自己胞妹。直到施栎越发长大被话本里的情爱勾了念头,他一边骂着又被猪油蒙了心还是挨个给请过来。甚至在施栎嫁娶之事定下来前,他都还没打算与女子成亲,只不过是怕施栎受丁点委屈。生恐施栎本来就缺少父疼母爱,再又去跟家嫂生了什么嫌隙,唯一的哥哥都不如以前上心,再去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来。

施栎不明晓施述的良苦用心,只觉想去安抚慰问下赵定平,却总是找不着合适的时候,直到大家回返皇城前,盘点着此番优胜者的奖赏,她偷溜到赵定平身边去了。

施栎压低了声音去说:“赵将军莫要太过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