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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叔端了盥洗用具过来,略带悲怆地对燕随之说:“三王爷,就算您这样守着,把身子骨给熬坏了,梁公子他…也不一定能醒过来啊!”

燕随之回头和气地对尚叔笑了笑,那笑看起来有种既脆而薄的飘渺,像比哭还难过的钻心感觉:“尚叔,这些我心下都清楚的,只是还想多看上几眼。”

“而况夜一深,我就实在害怕。”

“我但凡一闭上眼,全是…那时的场景。”

那时只见梁似烛倒在血泊里头,胸口倒插着把本该…对向他的刀。

燕随之顿了顿,又接着续声道:“红袖招里头有个唤作梁烯的,是似烛他颇为亲近的姐姐。”

“麻烦将此事通报一下,这…也不好瞒着她。”

尚叔领了令就去红袖招了。

红袖招的守门大汉并不放行通过,尚叔只得报出梁似烛名号来。于是便有人问他所来为何,尚叔犹豫着还是全盘诉以实情。那人只让尚叔在外头候着,旋即进了一间红袖小楼里头,领出来个绰约多姿俏佳人。

梁烯乍然听说来人所言,脚下步伐都不稳当了,跌撞踉跄着走出门来,一把扯住尚叔衣袖殷殷问:“似烛他怎么样了?伤得可是忒严重的吗找郎中看过了的吗?现下可曾转醒?”

尚叔纵使于心不忍,总归还是诉诸实情,于是含糊着给说道:“梁小姐到三王府上去看看吧。”

马夫随即掀开车帘子,梁烯刚要转身上去,有男子自红袖招追出。

梁榆怀里揣个杂粮煎饼,木讷羞赧地递上去给梁烯,又扶着梁烯登上了马车:“您出来地太过匆忙,可在马车上将就着用,早膳是一定要吃的。”

梁榆成日里侯在梁烯的门外,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故而不知梁似烛遇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