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邪祟之物?”纪余讶然,“竟然是真的存在!”
废话。纪余心想,难不成,老太让我们过来,只是想讲新年故事的?
“纪风堂所在之地过于偏僻,江湖武林举事时,实则都不会跑来这里的。”老太叹气,“再往远些的中原,也有个纪风堂,许多人认为,那才是真的纪风堂。”
纪息沉思:“掩人耳目?”
“也算是吧,毕竟树大招风。”老太皱眉,“那纪风堂里头,有个敞亮的祠堂,祠堂里头供奉了一个像。”
纪息觉着好笑:这纪风堂,竟也会信鬼神之事?
老太似乎看出,竟也笑出声来:“我年轻的时候,也很不以为然。尤其是,当知道是个人像时,不屑感更甚。”
这人像,便是弟子举堂之力,在临死前非要筑成的。弟子在纪风堂权势滔天,却也只是尽心办事。就算堂主当年意欲让位,弟子都只是婉言谢绝而已。这人像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堂主自觉对弟子有愧,故而在此事上有所放纵。弟子曾言,想堂中众人皆能祭拜,堂主犹豫,弟子放低姿态苦苦哀求。这人像啊,建地极高,故而祠堂上方凿开了洞,就是为了让人像上半身露出。
弟子真的快死了,却硬要往中原赶。这人像的脸还留着,没被打磨出来样子。弟子撑最后一口气,掂足飞了上去,就悬在人像肩上,用剑一下下地刻。这人像的脸,就在云雾之中,前来祭拜的人,却并不能看得见。
太高了,弟子刻完尾痣,就捂胸吐了口血。弟子笑了,却立刻又皱紧了眉头。这尾痣不够红,也不够艳,要是他,非得用人血染就。他记得那人教给他的剑法,一下下地全尽数刺自己身上。每一刺,就把血勾到尾痣上。
他真的要死了。弟子从空中跌落,趴在神像脚边上。弟子恍惚:第一次见那人时候,他就是这般趴着。他那么落魄肮脏,却让那人俯身,伸出手牵住他。他伸出手想够,却发觉手上尽数是血。他匍匐着往后退,唯恐人像脚底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