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药馆背后还藏着个小院子,他径直踏到门前,推开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人已经起来了,光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绷成悍然线条,上面横着几道浅色的长短伤疤。

肩膀至胸膛缠绕着干净的白色布条,因为动作太大,肩膀的伤口撕裂了,渗出一团刺眼的血印。

听到有人进来,他鹰隼般的双目扫向门口的人影,漆黑的眼底杀意尽显,话里听不出丝毫感激,生冷道:“这是什么地方?”

傅时雨神情有点怔忡,垂下眼,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人重逢。

三日前,他跟朝落上山采药,看到有个人昏倒在山沟里。

这里是匈奴的地盘,傅时雨瞥了眼他肩膀的伤口,以为是哪里来的伤兵,伸手揭开面罩,冷峻逼人的脸猝然映入眼底。

那张脸的五官没多大改变,但看着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眉眼被沙砾和风霜磨砺出几分狠厉,以前稍显稚嫩的棱角变得分明,深邃双眸显得更加夺目有神。

见这人不说话,楚晏捡起地上的衣服,麻利的套在身上,此地应该还在匈奴的地界,不宜久留。

穿好衣服,他刚准备出门。

傅时雨骤然出声提醒,“你的剑还没拿。”

平淡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楚晏眼里一愣,随后突然转过头,阴鸷的目光钉在那张陌生的脸上。

他不确定的喊了声,“傅时雨?”

傅时雨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楚晏神色瞬间沉下来,他想问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又想问他是怎么救的自己,想问的话太多,全部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为一阵僵硬的沉默。

良久,他拿过放在案几上的长剑,冷漠的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