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个花前月下,青年终于顿悟。他不是照进溺水之人昏暗幽冥的那一束光,他真的给了她缥缈的希望,又坚定了她纵身赴死的决绝。
他给了她一个坚定不移奔赴死亡的契机。
这个女孩子一生只有两次耀眼的夺人心魄,一次是当花神,一次是死。
“他。”程透上前半步,“是他,不是她。不是个姑娘,他叫程显听,是……我师父。”
程透好似要把关于程显听的一切倒尽头,甚至有些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是灰发,比我高一些;长得很好看,眼角总是带翘的;他喜欢穿白衣服,我穿过的所有白衣都是他的;他还是个麻烦精,这不吃那不吃,但独爱吃甜食;他喜欢看关于才子佳人、书生狐仙的话本子,还喜欢精巧却没什么用的摆件;他喜欢熏檀香。但其实又是个很神秘的人。”
剪影认真地听着,边听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仿佛程显听的样子跃然于心,隔过良久,她也许慢慢笑起来,轻声道:“可你说他神秘,却这么了解他。”
程透苦笑起来,“朝夕与共,怎能不了解呢。”
他凝望着剪影,像这样便能看见她的眼睛,“阴阳相违,泯灭人伦,如何?你还觉得我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吗?”
她答非所问,“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做梦也没料到你这样好的人肯同我讲话。”
剪影在月下逐渐清晰,模糊间似染成了她的模样,她的笑颜终于不是假的了,“你又对着磬言钟许下了什么诺言呢,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