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盘尚且还是满的,高高悬在天际,因而星子不怎么显亮。且不闻酒香,风月先叫人醉眼。薄瓷盅装着佳酿三杯两盏入喉,小村中上个把酒言欢的日子,已去不知何时了。热腾腾的锅子滚出诱人香气,众人大快朵颐,程透却注意到程显听一直在跑神,也不怎么动筷子。趁着那三个人嘻嘻哈哈,程透附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怎么了?”
这师徒俩可有一段时间没这么亲密无间过,他乍一凑近,程显听呼吸半滞,感觉骨头都酥了。到底也没能敌过心里那点小心思,他也凑到程透耳旁小声回道:“没事,就是不太饿。”
正巧那边三个不知说到了什么上,花匠大声道:“程显听那叫草书?我抱只鸡过来爪子沾点墨乱挠都比他写得好!”
程透:“……”
程显听眯了眯眼,加入战场,“花匠,坏嘴巴小心嫁不出去。”
花匠立刻恼羞成怒,两个人过起招来,展光钰趁机挪到程透旁边,刚张了张嘴,程显听就跟脑后长了眼睛样立刻回过头来,阴森森地瞥向他。
展分舵主立刻怂了,乖乖闭上嘴不敢说话。
这五个人一闹就到半夜,酒量都半斤八两,就数展光钰最差。花匠和程透都喝不少,还是陆厢和程显听最清醒,陆厢是因为酒量最不错,程显听是因为一口没喝。
程透脑袋晕晕乎乎,还在努力思考着,自家师父今天只吃了几口菜,滴酒未沾。
“好奇怪啊。”他自言自语道。
“是啊,”花匠接话说,“我明明是坐在这儿的,怎么一直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