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些汤药都是他一勺一勺吹凉了喂进嘴里,程透能活成今天这样,没有一步未曾留下程显听的身影。
是师父还不够疼你吗?
荡荡汤汤,程透深吸了口气。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青年轻手把程显听摆回平躺,用手抚开他仍然拧在一起的眉心,发狠般想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再也甩不掉了。
他在他身旁躺下,有些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地握住了程显听的手。程透把适才想起的那几句词默念几遍,明知不会再忘,仍是刻进了心底。
日上三竿。
倒是程显听先醒的,才一动,便感到自己的一根手指头被程透抓着。侧身看过去,青年睡颜沉静,让人内心柔软又安宁,一只手更是紧紧攥着程显听的一根手指,显出些平日哪儿能窥见的可爱稚气。
程显听无声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场景不知为何有点眼熟,但刚要循着踪迹去脑海中找寻,头便又裂开似的隐隐作疼起来。他坐在被子中半晌,也没舍得把程透的那只手给扒开,但眼见大中午头,再没个人起来,西北风都没得喝去。
正在心里纠结呢,青年沉吟一声,揉着眼醒了,手便自然松开了程显听的。后者还有些小情绪在,忙板住脸要下床,好像刚才那个舍不得的不是他似的。哪成想青年动作迅速地抱住程显听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背上。
程显听心中得意窃喜,嘴硬又不挣开,“别和我撒娇,还生气呢。松手。”
“我不。”程透闷声道,声音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