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软玉要把他从马背上拽下来,程显听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被闪过了,逢软玉又大声道:“程透在哪儿呢?”
程显听也大声回他,“就在伽弥山!”
“坏了坏了!”两手一拍,逢软玉急得团团转,连忙道,“他现在不是《疑云录》上的主神神格,照例说我是能看到他在哪儿的。难怪一直找不到,他肯定是发现星盘了!”
程显听脑袋里嗡得一声,蹙眉道:“什么?星盘——星盘在伽弥山?!”他气得恨不得跳下马去踹逢软玉,那人却把手拍得啪啪响。在路人眼里,这大抵是俩正在吵架的疯子。逢软玉理了理头绪忙说:“我发现伽弥山的气场变得很奇怪,我说不上来是怎么奇怪。但是这种感觉我以前有过,歧蓉下凡与人私相授受东窗事发后,我便感到——”
程显听心跳漏了半拍,一直以来的强烈不安呼之欲出,他攥着的手颤了下,猛甩缰绳。
马儿扬尘而去,逢软玉被土风呛得咳嗽起来,听见程显听自己也浑然未决、颤抖着声音道:“是天雷!天雷正在往伽弥山聚——”
刹那间,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听到了自己的独白。
快些,再快一些。他听到自己的内心疯狂地叫嚣着。那些声音犹如铜钟,震荡在耳畔使五脏六腑狂跳着。他终于终于感到连血脉也沸腾起来,游走在浑身的疼像刀片,切割拉锯着他的内心。有多疼,他知道这种疼程透已经受过。他咒骂着自己,咒骂着将要压顶的天雷——
他感到那些游刃有余的力量仿佛正被从体内抽去、抽离。凡心果然是损梵行的,去他妈的真龙,去他妈的无上好,我只要他!
山林间所有的树影都在摆动,狂风骤起,刮在脸侧。他看见宛若白昼的光里,他看见圆窗前的角宿,他看见秦浣女尖叫着捂起耳朵,大喊着“不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