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雪大声尖叫道:“你们两个说完了没啊有人调戏我!妈呀闹鬼啦——”
明堂探头,只见春雪姑娘被那草缠着脚腕摔了个四仰八叉,非常不雅。她还在尖着嗓子乱蹬腿扯那草,“这什么东西!闹鬼啦——”
“别喊了,那是棠仰。”明堂无奈道。
棠仰眉角跳了下,抬手收了那草。方春雪这才爬起来,仍在嚷嚷,“行行好救救我有人调戏我!”
“谁这么想不开调戏——”棠仰说到一半顿了下,他看看明堂,明堂摊手。
原来方春雪不知何时真将那流里流气的头发剪了,戴上了刚买的面具。天生盲眼阴瞳的人挡上什么都架不住能看见游离于世间的阴物,她挡着只是不想让人瞧见眼盲。本就五官端正,没了刘海拖后腿,再加上那白瓷,竟然无端生出了些清冷高洁的意思,就连那身磨破了边角的青色布裙都顺眼不少,确实挺像“春雪”。
棠仰难得夸她道:“挺好看的。”
明堂顺着说:“你上哪儿剪的头发。”
方春雪听见两人夸她,得意起来,答说:“我随身带剪刀的,这玩意儿辟邪。”
大抵女孩子都有爱美之心,得了这么个面具她便狗窝里放不住剩馍。明堂和棠仰从草地上起身拍了拍草屑,方春雪余光瞥见明堂刚才还好端端人模人样的衣衫,现在领子有些卷了进去。她眼乌子滴溜溜一转,脱口而出道:“不是吧——你说说你说说,姑爷真是令人叹服。”
明堂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衣领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棠仰也顺着看过去,三人虽然一个在道观里长大,一个在一个地方过了半辈子,一个自小混迹三教九流间不干好事。到底都是混世间摸爬滚打过的,瞬间明白了方春雪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棠仰呛了下,怒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