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愣了下没有直接否定,只是柔声问说:“为什么?”
棠仰抿嘴,似乎也有点怀疑自己,“她说她是没有人形的,但我好像看到她了。”
明堂暗自叹了口气,“棠仰,你知道的,不过是些幻术罢了。”
棠仰摇头,“我的意思是,屋里仍只有显出的那些根须,我却好像感到了她的目光。”说着,棠仰撑起头,“我甚至能感到她的目光里带着阴气森森的笑意,她在左顾右盼,然后充满怨毒地离开了。也因此我才想她一时半晌不会注意我们,才又过来了。”
“宝珠把她喊走了?”明堂道。
棠仰恩了声,不开口了。
明堂还不清楚棠仰爱胡思乱想疑心自己的毛病,他心里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心疼,刚张口,棠仰撩起眼眸看了过来。那闪烁着明光的眼睛从下往上,定定的、直直地望着自己,明堂心里一紧,慢慢道:“棠仰。是什么,并不重要。”
明堂伸手,指尖顺着他额角侧往下落,棠仰身上很凉,摸起来和那些死物好似没什么区别,又分明是鲜活的。他慢慢地讲说:“我想,人、神,妖,其实是差不多的。”
他缓缓一笑,柔声道:“你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
明堂眼睛下的那颗朱红的小痣艳得灼人,棠仰情不自禁地也伸出手去够了下。指尖轻轻地点,明堂是暖的。
“因为差不多,所以是什么并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他说完,棠仰突然半撑起身子阖眼在他那颗小痣上吻了下。明堂一顿,两人分开些许,棠仰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低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