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泽在床上眯着眼睛假寐,裸着上身,下半身在被子里变成蛇尾,绕了一圈,露了点尾巴尖吊在床边。
少泽看他睡的舒服,生了坏心思。扑过去捏住他脸。男人唔一声,没睁开眼。少泽又捏住他鼻子,男人呼吸不畅,微微张开嘴唇。过一会儿,男人终于睁开眼:
“闹什么。”
少泽在他怀里像小孩子:
“碧泽啊,手好冷啊。”
他们第一次在人世间过冬,去年冬天也是回山里过的。虽然只隔了一道山脉,这屋里燃着炭却好像比山里还冷。少泽哈着气,把手放到男人颈窝。男人身上跟屋子里温度差不多,也不知道谁取谁的暖。
碧泽懒洋洋的,想了一会儿,把颈窝里的手拿出来,施了个法术。
少泽新奇地看自己双手,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片刻后,有暖意升起来,整个手都暖洋洋的。少泽趴在碧泽身上,问他:
“好舒服,你怎么不给自己用?”
“麻烦,只有一会儿。”
少泽趁这一会儿,赶紧写完了文章,审视两眼,洗好笔。三两下脱了鞋钻进被子里,被碧泽冰得起鸡皮疙瘩。
男人伸手搂住少泽,少年人火气大,身上也暖和,不一会儿被子里就暖洋洋的。
——
夜里下了雪,一点一点,无声地将万物裹上银白。青灰色的瓦,青白色的石砖地,都盖一层松软的白雪。清晨雪方渐渐小了,仍飘着。
少泽迷迷糊糊醒了,瞧见窗外一片纯白。一下就清醒了,拍拍搭在身上的蛇尾巴:
“碧泽!下雪啦!”
少泽兴奋的很,他们住的山脉十多年才下了三次雪,也没有下得这样大。少泽两三下穿衣服起床,到院子里看,好奇地踩下一个个脚印。碧泽半身化人,懒洋洋躺在床上,也看屋外,看雪,也看少泽。
总归长大了许多,不时候闹个不停,玩了一会,少泽抱着个汤婆子——他们昨天刚买的,真是个好东西,暖烘烘的——坐在檐下看雪。少泽哈一口气,白茫茫的,慢悠悠地念: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