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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镜一眼也不曾看他,松松了指骨,又道:“罢了,咱家想你现在应该心里有数了。但是,还有一件荒唐事儿。”

他捏着小指轻轻按着,眼中讥讽更盛,“听说你和长乐郡主关系有些密切啊,还是她亲口说的,不少人都听见了,你也别急着反驳,和太监同住一个屋檐下,她真是疯了!”

他盯着陆无迹的额顶,又道:“你劝你不要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咱们腌臜身子,别脏了贵人的眼。”

陆无迹低声道:“是,孩儿不敢有。”

“不敢有?那就是有了!”他鼓起脸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落下,震得自己手掌钝痛,“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阴沟里的老鼠罢了!给我时时刻刻记住了,不要以为手里有点权力就能做个人了,外面没人把咱们当人看!”

他说着开始咬牙切齿起来,“离她远一点儿!她只是看你好玩罢了,你要是个男人,光看皮相,还能收你做个侍宠,但你一个无根之人,怕是连亵玩都觉得寒碜。”

他扫了一眼身前一动不动,像是已完全石化的人,冷哼一声,道:“长乐郡主早该谈婚论嫁了,李巡抚之子李铭昀,心悦郡主,听说这些日子常与郡主见面,说不定郡主也有此意,你给我好好撮合撮合,促成一段佳话。”

陆无迹闭了闭眼,指尖几乎深入肉中,“李巡抚的儿子不是夭折了吗?这种事情郡主自有主意,孩儿”

“哼。”周玄镜打断他的话,理理衣衫,神情肃道:“他家那个不让纳妾的不贤妻,儿子死了还有什么仰仗,自然是外室携子登堂入室。李铭昀现在是我的贤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凤栖飞再受宠爱,也只是个郡主罢了,论身份,相貌,我贤侄都是配得上的!”

他扔了一个药瓶到他脚边,瓶身上一朵嫣红芍药十分刺眼,竟与吴三所中之毒一模一样,“找个机会,做成了,就算是你对义父尽孝了!”

陆无迹垂着眼,睫毛轻颤,沉默不语。

他斜了一眼陆无迹,“怎么,你不愿意?还想去别人面前做一条狗?你若不是放下身份乞怜,她会看你一眼?她可以玩弄你一时,你可是万劫不复!”

陆无迹哑声道:“孩儿不孝,恕难从命。”

周玄镜眼中闪过怒光,“跪下!”他从桌上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根鞭子,戴着两个扳指的手紧握着鞭头狠狠甩出,伏在地上的人背部瞬间皮开肉绽。

“你要知道,你义父我是被囚禁在这,他李顽迁能让我快活安乐地生,也能让我无声无息地死!”他的表情因为用力而狰狞,“他家要是能搭上郡主那条线,那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咱也能沾点光!”

陆无迹闷哼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