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知常戴着手套小心盖好瓶盖,分门别类装进随身箱子,手上端得四平八稳,心中抓狂道:
——滚远点啊,一点防护都没有上赶着找死?
谢致虚于是落寞地垂下脑袋。
待奉知常终于装完箱,取下面巾摘掉手套,一口灌下茶水,才得空给了谢致虚一个正眼:
——怎么这副模样?
只见谢致虚领口袖口都蹭得灰扑扑,像在地上滚了一圈。
——你到猪圈去睡了一觉起……
奉知常嘲讽的话还没说完,谢致虚背在身后的双手举到他面前,一捧翠蓝雪青的锦绣便盛满眼底,如青山倒映下宁静的湖色,又如深邃夜空里未及敛去的星光,颜色新鲜美丽得惊人。
奉知常怔了怔,又看看谢致虚衣襟上沾的土屑。
‘路边采的野花,’谢致虚笑道,小心地瞧奉知常面色,“喜欢吗?”
翠雀花拥入奉知常情绪浅淡的瞳孔,点燃一片翠蓝的火焰,他薄唇抿成一线,瞧了许久,久得谢致虚都有些紧张,才说:
——去找个花瓶插上。
这个念头轻飘飘落在谢致虚心间,令他顿时有些雀跃。
这捧花束最后摆在了里间的窗台上,正对卧榻,睁眼就能瞧见。
谢致虚欣赏了半天,对奉知常说:‘你选的位置真好看。’
两人坐在窗台前,同前日商议对策时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窗框的景色里多了捧鲜活的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