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白衣僧者的衣服拎起,一转身,两人便已消失在襄阳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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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星从安子期口中得闻消息之后,立刻向襄阳进发,可还是晚了一步。等谢家那艘大船泊在江陵码头之时,距离襄阳城破已经过了两天了。
三人换了马,连夜向襄阳进发。一路之上,到处可见因战乱而出逃的灾民,人人携老扶幼,面色惊恐。卓小星去年曾两次到过江陵一带,此地在西府治下,素来富庶安宁,没想到一朝遇到战火,竟也显出末世的情状来,让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傍晚时分,三人在驿站歇马,吃些干粮,正要继续向北。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大呼之声:“几位,停步——北边如今可去不得了——”
卓小星回头一看,见说话之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他身上带着伤,但是腰间鼓囊囊的,似是藏着武器,看起来应该是个练家子。卓小星心中一动道:“北方怎么去不得……”
“如今襄阳城已经落到巴蜀军手中——”那汉子上下打量了卓小星三人一眼道:“我看你们几位的装扮,应该是江湖中人,最好是不要向前走了。”
江秋枫奇道:“巴蜀军不是川西都护王昊苍的麾下吗?和江湖人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那汉子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遍,这才低声道:“如今的巴蜀军与生死楼沆瀣一气,他们占领襄阳城之后,生死楼四处派人搜捕曾经习武的江湖中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中逃了出来。”
江秋枫与卓小星对视一眼,没想到生死楼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搜捕江湖人,不禁面露忧色。
李梦白道:“生死楼为所欲为,难道就没人拿他有办法吗?”
那汉子叹息道:“如今竟陵王不在襄阳,代他执掌西府的乐歌禅师也败于生死楼楼主之手。听说这位乐歌禅师出身步虚观,是竟陵王的师兄。连他也不是生死楼对手,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赶紧逃命了。”
卓小星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就连乐歌禅师也败了,你可知他现在怎样?对了,襄阳城破,竟陵王府的其他人都怎样了?”乐歌禅师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而红酥算是她的好友,如今襄阳城破,不知他们生死如何。
“听说乐歌禅师被生死楼俘虏,是生是死还不清楚。至于竟陵王府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汉子狐疑地望着卓小星,这女子打听竟陵王府的事,莫非是与竟陵王有什么关系不成,他想了想道:“这位朋友,生在这乱世,谁又没有亲人朋友遭遇不幸……几位……”
他正想说些安慰之辞,却见那三人已翻身上马,向北而行了。
一夜驰骋,到次日上午,三人终于来到襄阳城下。襄阳城有巴蜀大军驻守,防卫森严,但三人乔装一番,也得以混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