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也满头大汗,声音中带着三分颤抖,“杨大人,您,您看这……”
他叫杨大人,却不是叫那澶州都督府的将官,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从后面转了过来。这人四十上下岁,长得极不起眼,虽然穿了件与众不同的深蓝绣衣官服,可在人堆中,若不是王捕头喊他,任谁也不会注意。
他走到前面,声音平和,神态自若:“覃帮主,知道你们渔帮人多势众,可你也想想,渔帮子弟在此地定居,求的不过是个安稳度日,你自己惹了个盗取官银的麻烦,如今还要让你帮中子弟做实犯上作乱的罪名么?“
他本说的是威胁之语,可偏又有几分语重心长,仿佛天生就有那种能让人听得进去的能力。“我还是劝你一句,先跟我们回衙门归案。”
覃竹面色微沉,走上前对他道:“大人,是否有误会,这件事的原委我哥哥已跟周大人禀过,周大人答应我们,等他调来人手,准我哥主动投案。”
覃竹虽然是个女子,正色时便带着三分凛然之气,她说话有理有节,不气不恼,这位杨大人对她也算客气。
“周大人如何应承的你们的,我不清楚,吩咐我们的便是拿覃何衣归案。若有前情因果,去了衙门自然有分说,没必要在这里动刀子见血。你说是么?”
覃竹回头看了看覃何衣,覃何衣略想了想,笑道:“我也常在澶州城逛,这位大人倒是面生。”
王捕头见杨行远几句话,已经让覃何衣暂时镇定下来,忙道:“这位杨大人不在澶州都督府,是京城来的。”
杨大人声音平平的自行介绍:“大梁内卫副统领杨行远。”
覃何衣于覃竹对望一眼。原来,他是周珩的人。
覃何衣不动声色的抱拳拱手:“杨大人说的有理,能先容我跟属下之人交代几句么?”
杨行远没说行不行,倒看了眼澶州都督府那带兵的将官,“刘将军,你说呢?”
刘将军初来时,一心想的是蒋天南的吩咐,不可堕了澶州都督府的威名;现在被人团团围住,才想起来这是人家渔帮的一亩三分地,他是个小小参将,杨行远可是正四品内卫统领,肯屈尊降贵来问他,他自然不敢拿捏什么。
“都听杨大人吩咐。”刘将军赶忙道。
按理说,覃何衣是不能再跟旁人过话,以免串供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