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泪眼朦胧看着袁文清,“你救救他,不能让衙门带走他。”
袁文清僵硬地站着,目光森然,“母亲想让我怎么做?举家之力,与衙门动刀动枪?”
方氏在那灼灼目光下软了下去,可怜巴巴道:“我,我听你的,回去等消息,可是文波是被人蒙骗,你无论如何救你弟弟。”
方氏被人架走了,袁文清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她离开的方向。
“大爷?”管家轻轻喊了一句。
袁文清闭了闭眼,喃喃自语:“百年世家犹如参天巨树,不免枝派繁多,良莠不齐。若是有残枝败叶,枯蒿腐草,为着整棵树着想,也唯有把那残枝枯蒿都砍下去。”
管家垂着头,不敢言语,袁文清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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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周珩第二次登了袁家的门。上回来是赏玩园林、品尝美食,开怀痛饮,这一次登门,却一派肃杀之气。
袁家大门外站满了人,有澶州衙门的官差,也有京城内卫的人马。袁文清来到前院就是一皱眉,锁拿袁文波委实不需如此大阵仗,周珩亲自登门,把这事儿闹的尽人皆知,他想干什么?
此时,周珩背着手,昂着头,正在看袁家客厅的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四条屏。四张画墨色转换自如,线条勾勒落笔精妙,仿佛将他深深吸引住了。宋林扶着雁翎刀,安静地站在门口。
袁文清进来行礼,“周大人,袁某来迟,还请赎罪。”
周珩依旧看着四辐条屏,也未回头。袁文清也只好陪他看着。
“袁老爷,这四幅山水不知出于哪位名家之手,倒让我看入迷了。”
袁文清不明就理,只好顺着他的话说,“这画是昔年我叔父镇守澶州时,跟一位行脚僧人求来的,只爱它与心境相符,倒不是什么名家手笔。”
“哦?”周珩扭头看他一眼,脸上带着了然。“这就难怪了,这画卷中群山蜿蜒起伏,苍劲有力,可山体之实却不如云烟之虚更让人心驰神迷。我曾听闻镇南侯用兵时有机变,不拘一格,到真似这云山雾绕,看不破,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