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愿意,不如与我同行吧?”周珩说的似乎顺理成章,其实他的心也噗通噗通的跳着。
“啊?”覃竹嗔目结舌。
周珩的声音里有些紧张,有些诱惑,更多的是真诚。“我们可以先回京城,你一定会喜欢‘抱月轩’的八碟八碗、金明寺的晨钟暮鼓、满山红枫;然后我们可以去潞州,我母亲如今就在潞州安养,我家宗祠族人都在潞州。以后无论我去哪,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并肩同行。我会和你一起看遍大粱的千里江山。”
“啊?”覃竹的脸红得好似漫天霞光,到此时她才顿悟,周珩在向她表白。
她诺诺半晌,心里又甜蜜,又慌乱,于是开始胡言乱语:“那,那我的店怎么办?我还得赚钱呢!我还得看着我哥,免得他哪天发神经,又惹什么大麻烦。还有书院、老贾,小李掌柜,还有……”
周珩的笑意更浓,干脆打断他,“你哥自然有梁先生看着,至于你的店,有老贾,有小李掌柜,不是正方便你逍遥自在。你不是说要把“覃记”做大做强?不如就在京城先开个分号,再去潞州开个分号。届时我保证,绝没人敢招惹你。”
“我是吹牛的!那得多少钱啊!”覃竹见他也跟着自己胡说八道,扶着额头笑了起来。
“我给你出本钱。”周珩也笑,“考虑下吧,覃老板。”
覃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周大人,怎么好像你都给我计划好了?”
“我的习惯是谋定而后动。”
覃竹笑了一阵,安静下来。笑容还在脸上,笑出来的泪珠也在脸上。有那么一瞬,周珩觉得她身上透出无限的伤感,“可我的习惯是随遇而安。”
她声音平静,神色亦平静,带着些遗憾与抱歉,“周珩,我们太远了。是澶州到京城,是庙堂与江湖。真的,太远了……”
周珩深深望着她。“阿竹,情不因因果,情亦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懂你慎而重之,也请你相信,我这对你说的话,亦是慎而重之。”
他慢慢的抬起手,掌心一枚精巧的银耳环,一段竹节上两三片竹叶闪着清亮的微光,正是当日覃竹在袁家撬锁时递给他的。
“我一直珍藏此物,因我拿了这个,是以决定将我的剑留给你。望你明白我对你从无唐突轻慢之意。”
覃竹微微一愣,她还以为耳环不知落在何处了,却不曾想过在周珩的手上,而周珩的剑她也一直好好的珍藏着,不是没想过要还回去,而是心里有隐隐不舍。